【女神的堕落之舟】第一章：众神眷恋的少年(2 / 2)

一笑，礼貌就不提了，好像自己不是来谈判，而是来这里游玩的一样，而为首的

光明女神也未曾约束她的行为，似乎是习惯了，要么，就是以她的地位都难以掌

控这无法无天水晶龙。

这幅魔剑士打扮倒似乎与水晶龙的身份不太匹配，但这也正是她的个性之处。

作为龙族，她的人形外貌本就是幻化而成，而在龙族之中，又以她最擅变化魔法，

故而常能见到她以种种不同外貌装束出现，时而化作千金小姐，时而自比少女骑

士，时而装作初出茅庐的法师旅行……无论在何处，以什么姿态见到她似乎都不

足为奇，如今以魔剑士打扮却露出龙角龙鳞前来赴会，倒也算她较为正经一回了。

光明女神、第一炽天使、水晶龙女王，这便是西方阵营的三大代表，而在她

们对面，代表东方阵营的三女也各个非同寻常。

为首者名曰曦，为道乾女神，九天诸仙道祖，天地初开——又或许混沌之际

便存在的先天神祇，模样为黑发高挑女子的她一袭道袍——先前显化阴阳两仪之

状，如今却转日月星斗辉光，这不断变化的道袍映照着天道无常，亦彰显着她所

学所掌何等高深莫测，正如那双玄黑眼眸，简直不像是一双眼睛，包容森罗万象、

缘起缘灭，与之对视将悟寰宇浩渺与自身渺小，更觉此女所知何等无量。一脸淡

然的她并未散发出光明女神那样煌耀诸天的绝强气机，相反，自身气息淡薄得难

以感知，就像是自然中最寻常的一缕云烟，普通而又无处不在；又像是一面镜子，

映照出自身与天地的模样……

若说光明女神艾薇莉亚代表着至耀至强的力量，道乾女神曦便是大道的化身

与阐释，用什么样的话语来描述她似乎都是多余的，又似乎都是恰当的，她就是

这样玄奥莫测，此刻轻摇羽扇，一点也没有与对面西方女神针锋相对的意思，但

只是她坐在这里，就仿佛统御了半边天空。

而在道乾女神身边坐着的便是由银色甲胄包裹住玲珑娇躯，显得英武而又娇

俏的白发萝莉，姓苏，名胧月。气息锐利仿佛能将万物斩断的她本体正是那执掌

西方庚金的圣兽白虎，故而杀伐果决，凌厉无当，在诸神当中也是最嫉恶如仇的

一位大能，尽管这一幅萝莉模样，但要是有哪个魑魅魍魉、奸恶之徒被她这金色

法眼窥见，等待他们的绝对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雷霆打击！

莫看苏胧月这萝莉模样，她的战力可有着实战证明，最出名的一次就在不久

前——击败第一炽天使约莉西雅，使其力量大减缩水为萝莉形态，光明女神的震

怒一时动荡三界，这可是足以载入史册的战绩！

不过倒也不是说苏胧月的实力便比约莉西雅更强，因为那一战实际上以二敌

一，与苏胧月同时出手的还有同样位列东方四大圣兽的玄武，而在第一炽天使燃

烧力量全力反攻下，以防御力强大著称的玄武也为掩护同伴被击碎龟甲遭受重创，

至今都还在休眠状态，足可见最强炽天使的爆发何等恐怖。

如今约莉西雅与苏胧月同在第二排相对而坐，倒也颇有地位平起平坐的意思，

只不过相比下化作萝莉的约莉西雅反倒神态平静，而作为胜者的苏胧月则金眸璀

璨，似乎随时打算与这名强敌再分高下，的确不愧白虎圣兽身份，锐气十足。

而坐在右边座席最后一位神女，却是有着夜空般如瀑秀发，身穿同样漆黑之

长裙的清冷女子——太阴仙子凌月清，黑发黑裙的她却有着与这漆黑截然相反，

堪称欺霜傲雪的冰肌玉骨，黑裙收束的身段极显窈窕纤细，纤如弱柳的腰肢衬得

她轻盈若羽，倒似一缕烟云般，飘渺得难以捕获。

但她又切切实实地坐在这里，身形幽魅如梦似幻，毫无表情的俏脸上一双星

眸紫水晶般深邃绝魅，又如深潭望不见底，只令人窥得胜过冰山的寒彻。在与飘

渺的道乾女神、静谧的首席炽天使、变幻的水晶龙女王同场之际，却唯有她之寒

冷、白虎之凌厉与女神之光辉并立。与光和热和锋锐相比，截然相反的寒冷往往

会被率先消融，然而这位太阴仙子静坐于此，不显张扬而寒冷依旧，在金戈与骄

阳照耀下依旧故我，也可见这位仙子的法力何等深不可测，虽然极为低调地坐在

末尾，但真论实力，倒未必比炽天使、白虎弱上分毫。

这位太阴仙子凌月清的来历也是极为神秘，有人说她是太阴之气所化的阴灵，

有人说她是黄泉之花化作的妖精，有人说她是诡异魔器的器灵，也有人说她是月

上的玉兔、是极地的寒魄、是汲取无尽凄婉而生的鬼蜮魅灵……真相如何，或许

世上根本无人知晓。世人只知道气质绝冷又皎洁如月的她在某一时神秘地出现，

其后就自顾自地游荡于三界之间，无从揣度她的来历、无法知晓她的目的，无法

窥探她的心意……或许她只是单凭兴趣随意地观看着这纷纷扰扰的大千世界，或

许她一直徘徊执着地寻觅着某一事物……气质乃至法力都冰寒至极的她始终难以

接近，尽管也处于与世无争的态度，但偶尔出手，便恐怖至极——

例如上一次，也不知何故与性质相近的幽冥女神交手，结果逼得幽冥女神破

碎半边神格躲入冥河，而她则汲取那幽冥神格之力，自身气机也愈发寒冷阴森，

任谁都忌惮无比，若说约莉西雅是静谧的银月，那她便是幽邃的黯月，令人恐惧

并敬而远之。

老实说，这一位仙子的参与甚至比光明女神或道乾女神降临更显离奇，因为

严格来说她并不从属于西方阵营与东方阵营的任何一方，自始至终都是凭着她自

己任谁也不懂的准则行事，即便是艾薇莉亚或曦这样的最强神明也难以逼迫她协

同……这似乎意味着太阴仙子之所以到来，是因为她个人也对谈判的内容极感兴

趣，甚至这代表之位，说不定还是慑退了竞争者夺来的。

光明女神艾薇莉亚、道乾女神曦、第一炽天使约莉西雅、圣兽白虎苏胧月、

水晶龙女王奥塔薇娜、太阴仙子凌月清……这六位，便是本次谈判的全体代表。

至于那一众船员？以他们的身份，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入这众多大能莅临的会

场，能在谈判之外为女神们端茶送水便是他们莫大的荣幸了，至于旁观谈判的过

程？那是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殊荣。

只不过虽然双方成员都已到齐入座，无论是那光彩炽盛的光明女神还是缥缈

超然的道乾女神以及她们的同伴都不曾开口，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倒像是等待

着什么一样。

很快，她们所等待的人来了。

「龙城苏白衣，见过各位女神大人！」伴着不卑不亢的清亮声音，一名少年

走入会场，手中折扇一拍即合，又利落一响。他如其名穿着一身古朴白衣，倒将

不算高大的身材衬得修长。一张小脸端的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神异的金色瞳

孔灿然生辉，虽不比众神女可倾倒三界的天姿国色但漂亮程度也足以让一般的姑

娘家羞赧。未弱冠的他并未束起柔顺黑发，而是任其披散肩头，令人不免觉得若

这少年郎换上裙装，活脱脱就是个美人胚子。

伴随着苏白衣走入会场的，是大门紧紧闭合的巨响，这也意味着这看起来除

了清秀之外别无特殊的人类少年，竟然就是参与本次谈判的最后一员。

「莎拉，快坐到余身边来。」率先开口并面带微笑对少年招手的赫然是那最

高傲的光明女神艾薇莉亚，她自己已经坐在左席的首位，身边则是约莉西雅，若

让少年也坐在旁边，岂不是就只能坐在正中间的首位了吗？如此一来，倒像这凡

人少年才是这场会议的东道主，有着比一众神女更高地位般，无论艾薇莉亚自己

有多宠爱这清秀少年，于情于理岂能让这事发生？

但无论是文质彬彬的天使少女、变幻莫测的水晶龙女亦或对面的仙道祖师、

白虎少女与黑裙仙子都未曾发一言质疑，好像默认了这少年就该坐在首位，若有

观众见到这一幕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神女们今天莫非吃错了药？为何毫不介

意地赐予少年如此特权？这莫非是三界大乱的前奏吗？

但事实却非众神女被这名为苏白衣的少年迷了心窍，尽管不可否认她们都或

多或少地对少年颇为欣赏，但令其上座的原因可不是这种私情，从理性考虑也该

如此——因为他虽无神力仙法，但的确是这场谈判的真正主角，不，就是谈判的

内容本身。

「殿下有请，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却见苏白衣手握折扇双手并合，充满自

信地笑了笑，便当仁不让地走向方桌首位直接坐下，即便是女神有请，能以凡人

之身在一众女神的威压——纵是遭受飞舟领域削弱的威压下正常迈出步伐走到位

置坐下，本身就已经是称得上奇迹的不可思议了。

神女们倒没有因此惊讶，不如说要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也就根本没有必要

因为他展开这场惊动神界的谈判了，这一次谈判的内容便是凡人少年苏白衣的归

属。

——顺带地，谈判的胜出方也能得到这艘天外飞舟的所有权。

「那么，开始吧。」看着少年在自己与对面道乾女神正中间位置不偏不倚地

坐下，光明女神似乎有些不爽地轻哼一声，再度唤出自己专为少年取的异名：

「莎拉绝对会选择我们这边。」

「光明阁下的自信，就由结果来验证吧。」道乾女神曦淡然开口，素来显得

与世无争的她，此刻竟也有了几分势在必得的意思。

……

神界最尊贵的两位女神同时放话，要争夺一名凡界少年的归属？这消息传出，

当即就在三界掀起轩然大波。

没有人能质疑至高之神的决定，只能反复揣测那少年究竟有何特殊，直到现

在他们也未能猜出答案。但真相，似乎却格外简单。

「想不到，小白衣居然会是那等存在的转世……」一身战袍的白虎萝莉自与

光明女神的唇枪舌战间稍喘了口气，却是悄然瞥了一眼在这等威压冲突间依旧神

情自若的少年暗自感慨，她与这少年都姓苏可谓颇为有缘，而实际上这同姓并非

巧合，他们间还真有颇深的渊源，这少年可以说是她当做自家后辈看着长大的，

从牙牙学语到现在与自己差不多高……但在此前她还真没想过苏白衣会有这么大

的来头，单纯觉得他是个聪颖有天分而且相当自信的孩子罢了。

少年的前世——亦或数十前，数百前之世？乃是一位足可与光明女神、道乾

女神相提并论的旷世大能，这等存在为何退场都是个迷，是与同样级数的大能交

手陨落？是主动坐化想在轮回中寻出真我？真相不得而知，但那等存在的痕迹绝

不会轻易磨灭，即便历经千百次转世，他依旧大有可能以震撼世界的姿态王者归

来，而到那时，三界已然稳定的格局也将发生剧变，这正是神界两大阵营郑重谈

判的原因。

若只是这个理由也会引起质疑：如果这少年不只是那位大能的第一次转世，

那么他的前世、前前世、前前前世……都没有重新执掌果位，凭什么认为这一世

就可以，他再度修成昔日大能的概率是不是连亿分之一都不到，虽然的确有那种

潜能，但有必要那么大动干戈吗？毕竟神界的神灵也不算少，栽培那些比较强的

神灵不比指望这虚无缥缈的大能转世来得更快吗？但事实却是，两大至高女神对

这尚无实力的少年表现得比真神陨落还要上心。

这其中原因可不少，其一是苏白衣不同于寻常转世，他已经「觉醒」，接触

到了昔日大能遗留的某些烙印，前途不可限量，其二是那位大能极为特殊，争取

到他，似乎还关乎着某些上古秘辛，此外还有种种缘由……综上所述，神女们才

相约天外飞舟，展开这场互不相让的谈判。

但既已明确目标的重要性，在这场关乎命运的谈判中又有谁会让步？别说是

光明女神、白虎圣兽这两位本就相当骄傲凌厉的神圣，就连淡然的曦、文静的约

莉西雅、玩忽的奥塔薇娜与清冷的凌月清都纷纷开口表达意志之坚决，而作为当

事人的苏白衣，他……

「殿下、老师还有各位姐姐……」处于夹缝中几乎插不上嘴的少年一脸无奈

之色：「请不要再争了，在下即便真如他们说的是某位神灵转世，来日也绝不会

与姐姐们为敌的。」

能在神女们针锋相对的气机中说出这番话可不是短短「勇气」二字所能囊括

的，也唯有的确作为大能转世并且觉醒了相关能力才能抵御这等威压，而更惊人

的是当他说出这番话，互相对峙的神女们的确投以视线，美目中似乎有着讶异、

欣慰……只是……

「或许莎拉你此时是这种想法，未来却不得不作出决断。」女神身边的天使

萝莉轻声说道，来到此处的神女们心意已决，自然不可能因为少年和稀泥的话停

止争端，尽管这种事，本该最在意当事人的意见。

见状苏白衣也只好无奈地闭上嘴，望着一位位神女姐姐激烈却不粗暴，舌绽

莲花衍化天象倒似大道碰撞般璀璨绝美的争论，苦恼之余却也不免沉醉其中，毕

竟，单是能欣赏这一位位绝美神女的容貌，就已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最终，谈判无疾而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