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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胡樾勉强笑了笑。胡涟也不再多说,最后嘱咐了一句:“弗墨,照顾好他。”弗墨站在马车边点头。“去吧。”胡钰道,“有什么不够的就和我们说。”“那我去了。”胡樾上了马车,“姐姐们也保重。”弗墨一拉缰绳,马车缓缓向前移动,胡樾放下帘子,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不远处有人牵马而立,等到他们的马车过来后便默默跟在一边。直到出了城,胡樾才终于掀开帘子看向外头的人:“你是怎么说动我几个姐姐为我说情的?”花樊露出一丝笑容,胡樾又道:“你居然还说动了国师?可以啊花小樊。”“我说过为你准备了惊喜。”花樊说着也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就这么说了。”“……”胡樾气鼓鼓的说,“你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是我的错。”花樊果断承认错误。胡樾又是觉得丢人又是难受:“这几天我爹娘连我面都不见。”花樊的笑容淡了些:“后悔么?”“现在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后悔,至于以后----”胡樾嘴角噙着笑,“你要是对我不好,我便立刻后悔跑路!”说了一会儿话,胡樾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累了就睡会儿。”马车是胡钰亲自看着人布置的,整个车内铺的松软舒适。马车前进时略有一丝摇晃,轻柔细微,并不让人讨厌。胡樾躺着,脑中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只是在放空,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再醒过来,已经是好几个时辰以后了。花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了马车。胡樾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坐直身子:“我睡了多久?”“不算太久。”花樊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上,胡樾喝了一点,总算清醒过来了。花樊将杯子里剩下的茶喝完,胡樾伸直腿动一动:“我出去骑马吧,总坐在马车里不舒服。”胡樾如今的身体状态,花樊不放心他一个人,也骑着马跟在他身后。睡了一觉,胡樾精神好多了,又许久没有骑马,坐在马上便有些兴奋,一夹马肚便开始加速。骏马疾驰,风从身侧掠过,卷起发丝衣角。没过多时,他拉住缰绳,马也渐渐放慢脚步。身后有另一串马蹄声,胡樾没有回头,只道:“当年在西北,听闻各仁达珠步步紧逼,我整个人都慌了,恨不得连觉都不睡,只想着赶紧带人过去帮你。最后还是被秋杪拦住,说是要考虑士兵,若是赶路太急,纵使提早几日到北境,过去后也必然疲惫不堪无法战斗。”“我勉强放缓速度,心里却急得好似火烤,还不能表现出来,当真难熬。”胡樾停住,翻身下马,看向花樊,“白天只顾着赶路还算好,一到晚上入睡之时,我满脑子都是你会不会遇到危险,万一我赶不上怎么办,越想越惶恐害怕,几乎整夜都睡不着。”他舒了口气,笑道:“还好没事。”“我有点累了。”胡樾又开始笑嘻嘻的,恢复往常的模样,走到花樊面前,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不想走了,花樊,你背我吧。”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谁知花樊真的背过身弯下腰。胡樾一愣,而后咧着嘴笑,往花樊后背上一趴,双手抱住他的脖子。“重不重?”胡樾问。“不重。”“好吧。”胡樾道,“那我争取再吃胖些。”花樊背着他说话,喉间微微的颤动传到胡樾的胳膊上:“随便你。多胖都无所谓。”“真的啊,这么没有原则?”胡樾把头歪到花樊的肩侧,“脾气这么好?”“我脾气好?”花樊反问。胡樾想了想别人对花樊的评价,诚实的说:“不好。”他说完又道,“但是对我好。顶天的好。”远处夕阳渐落,烧红无边云海。花樊放下胡樾,又伸手将胡樾发上不知何时沾上的枯草根掸落,动作细致轻柔。半晌,花樊笑了一声,轻声说:“知道就行。”番外一年轻的江南王和平远侯是一对儿,这件事天下人皆知。其实也没有宣扬,只是一年一年的过去,他们俩总是形影不离的,便渐渐传出这样的声音,再到后来,便是所有人都认了这个说法。这两家都是权贵中的权贵,如今出了这样大的八卦,天下人翻来覆去的嚼着这事儿,大街小巷里头说书的,十个有八个都在说他们。“那各仁达珠一杆银枪舞的虎虎生威,立刻便要将胡樾挑下马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胡樾不急不慢,持剑一挡,同时大喝一声,竟用内力直接将各仁达珠的长、枪震的脱了手!没了武器,各仁达珠只能束手就擒。她抬眼看对面马上男子,暗道今日竟是自己绝命之时,不经心下绝望。”“胡樾手持利剑,面容俊美身形高大,仿佛战神下凡。各仁达珠闭上眼引颈就戮,却迟迟未等到刀落。她一睁眼,只看见胡樾离开背影。”“原来胡樾因着她是女子,难免怜惜,竟放了她一马!”“再说望春城头上,花樊看着胡樾没有杀各仁达珠,心中难免吃味。但花樊又是何等人物!此人心有七窍城府极深,心中虽千回百转,面上却不显,只在几日后将胡樾调离望春。从那之后,一直到他们班师回朝,胡樾果然再未与各仁达珠碰面。”台上说书的老头正眉飞色舞说的起劲,底下人皆聚精会神如痴如醉。二楼雅间里,胡樾一脸促狭,悄悄问花樊:“听说你吃醋了?”花樊瞥他一眼,没搭腔。“我说我怎么去到哪儿哪儿就安分下来,原来你都是算计好的呀。”胡樾啧啧叹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在上面一个劲儿的调戏花樊,就听底下的说书人继续道,“花樊一贯冷面寡言,胡樾看着只以为花樊无意于自己,心中绝望。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胡樾一腔绵绵心意眼看着就要付水东流,不禁落下泪来,仍是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花樊,”那老头模仿着语气,声音低了下来,“你可曾对我有过一丝情意?”“花樊仍旧无动于衷,胡樾亦是有自己的骨气,惨笑一声,转身离去。”他说的情真意切,底下有些年轻的女子已经开始落泪,有些人急忙问:“那后来他们又是如何和好的?”“后来啊……”老头扫视全场,一拍惊堂木,“预知后事如何,且听小老儿明日分解。”“哎!”台下爆发出一阵叹气声,而后人群四散,各自回了。方才还嘚瑟的胡樾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表情丰富多彩。风水轮流转。花樊好心情的勾起了唇角,“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丝情意?惨笑离去?”“世人惯会以讹传讹,”胡樾气鼓鼓的说,“我胡樾是那种人吗?!再说了……”他恼羞成怒道:“明明是你先对我表的心意,要嫌弃也是我嫌弃你,怎又变成我是受气包了!”“走了走了!”花樊的眼神看的胡樾脸越来越红,最后几乎落荒而逃,连茶都没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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