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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年峪还是个公众人物,等他苏醒之后,这种事情必然也会对他今后的事业有影响,大家以后提起他的名字,可能就跟植物人病怏怏药罐子之类的词汇挂钩,再不然就是跟情敌争风吃醋结果倒霉坠海的形象,不管哪个新标签都不是正面的。还不如国民弟弟好听呢。关在洲看了眼姐姐姐夫的脸色,又如临大敌地看向只是一句话就能挑起他们内部矛盾的秦侑川,拧起眉头。刚才和保安争执的时候他没留意到,现在再看,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眼前这个气场冰冷的男人。不过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必须把病人的看护权抢回来,关在洲说:我不会逃避自己的错误,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以后我会尽力去弥补。但是我的错误并不能为你非法拘禁的理由,现在年峪的父母都在这里,没有拦着不让父子见面的道理!这怎么能说是非法拘禁,医院又不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舅舅你的法律没学好啊。年峪躺在自己的身体里,灵魂嚷嚷着解释,而且你们一点都不了解秦侑川,他要是不想让你们见我,就算拿一叠户口本来都没用,可是现在你们不是已经见到我了吗?年峪:他拦着你们,肯定是觉得你们情绪太激动了,怕撞掉我的针说到这,其实年峪心里也有点怕,他的手背血管这几天扎针扎得满是针眼,护士小姐姐找下针的地方都显得很艰难,再三叮嘱秦侑川,不能在输液时乱碰他的手。所以现在秦侑川摸的都是他不打针的那只手,打完针还要为他热敷消肿。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年峪早就摸清了秦侑川的脾气,不说百分百了解吧,七八分总是有的。虽然他不爱解释,开口总是没几句好听的话,其实他是个讲道理的人,还挺对年峪的脾气。年峪常常在想,要是他能醒过来,他一定能跟秦侑川成为好朋友的。然而他能理解秦侑川,在场的其他人却不理解,他舅更是直接拿起手机准备报警:我就不相信,警察来了还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就算你再能耐,还能耐得过民警吗?秦侑川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可年峪却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平心而论,年峪对秦侑川的感情肯定是比没见过面的原主父母要深的,所以这个时候他心里像是烧着一团火,生怕报警之后秦侑川真的要被赶走,以后就再也看不见他,也看不着电视剧了,简直心如火焚,连脑门上都急出了汗!秦侑川看出了他的不对劲,立刻按响呼叫铃,伸手抹去他额头上的汗,看着年峪痛苦皱着的脸,自己的心口仿佛也被什么揪紧了似的:小鱼,撑着点,我已经叫医生来了。小峪怎么了?年峪的妈妈也注意到了这边,紧张地抓住了他爸的手。他舅还没反应过来,眼见着在手机上按下了最后一个数字。就在这个瞬间,年峪倏然睁开了眼睛,用一个月来没说过话的声带,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发出了声音:不要报警,秦是我的粉丝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年峪的嗓音就沙哑得根本分辨不出他在说什么了,想再张口时,年峪发现自己再也没有说话的力气。听见了吗?秦侑川低着头,温柔地拨开了年峪汗湿的头发,第一次望进了那双浅色的眼睛里,声音低沉中透着明显的愉悦,他说,我是他的。第11章谁是谁的这种话要是搁在平时,说不定还能引起在场人的重视,然而现在大家都顾不上年峪说了什么,最关键的是,年峪他醒过来了啊!被送进病房一个多月之后,连医生都说再不醒来希望就很渺茫的植物人,奇迹般地苏醒了。醒了小峪醒了!年妈妈喜极而泣,情绪激动之下,突然翻着白眼软倒在年爸爸的怀里,晕过去了。老婆!年爸爸用力抱紧她,手忙脚乱地给她掐人中,又求救版地看向医生,医生,她这是怎么了?年峪他舅也早就把电话掐断,将手机丢到一边,先是急忙去看年峪的情况,床边的位置被秦侑川给占据了,他只好跑到床尾:小峪!你感觉身体怎么样,还记得舅舅吗姐!姐怎么晕倒了?病房内一阵兵荒马乱,许多人的身影在病床前来来回回地走,空气中的氧气仿佛都变得稀薄许多。年峪刚醒过来,精神本就不太稳定,这会儿感觉自己就像置身在高山上的淡水鱼,又缺水又缺氧,缺到眼冒金星。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视线努力朝上看了看,也晕了过去。秦侑川就成了他昏迷前最后见到的形象。等到他再次醒过来时,年峪的脑袋里就多了一段记忆,全都是原主从前的经历。这些记忆比较零星,和电视里演的那种像放电影一样能浏览原主一生的记忆不太一样。当年峪与这具身体融为一体后,平时的他还是他,只有在碰到特定的人事物时,才会冒出相关的信息来。比如说,年峪看向此时病床边上的年妈妈时,脑子里就像是有个机器音在说:关瑶,女,49岁,我的妈妈,职业教师,温柔美丽又善良。附赠一段原主小时候的记忆:年妈妈帮年幼的原主改作业,做题全对,妈妈给我画了一朵小红花,我很高兴,把那朵花从作业本上剪下来,贴在小本本里珍藏。看见年爸爸时,脑中播报的是:年大富,男,53岁,我的爸爸,教师,性格老好人还有点冒失。相关记忆:年轻的爸爸带我去郊游,把我放在自行车后座上,哼着小曲骑了一段路,发现我在背后哇哇大哭,回过头来才发现,孩子的脚卡进车轮里了,汩汩流血。年轻的爸爸吓坏了,赶紧抱起我,丢下自行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了最近的医院。年峪忍不住在心里想,冒失这个形容词还真没说错,自行车当时就在旁边,年爸爸急得都忘记自己还能骑车赶去医院,愣是靠着双腿跑到了医院。挺普通的一对父母,挺平凡的一个家庭。只不过年峪发现,原主关于父母的记忆,好像都是停留在小时候,长大以后的记忆反而模糊,一家人逢年过节聚在一起,似乎都是一个模式吃饭,看电视,聊聊工作,然后没话好说,玩手机,睡觉,第二天起床又回剧组拍戏。虽然年峪继承的是记忆而不是情感,但根据那点记忆片段,他也能判断出原主和父母的关系并不亲密。大约是原主从小拍戏,父母的陪伴本来就少,原主小小年纪就要承担与年龄不符的压力,必然会耽误学业。而父母都是老师,自然对他的学习也有期望,这么一来压力更大。原主既没时间,又不是学习的那块料,父母虽然不把失望说出口,却写在了脸上,让他觉得很难受。原主是个有点内向的孩子,他希望成为家长口中的乖孩子,心里有些什么事,为了不麻烦大人,轻易不会说出口。而这份难受的情绪,在不断积累中,碰到叛逆期就整个爆发出来了,原主跟父母大吵一架,直接搬去跟他舅舅住。后来干脆连学都不上了,只请了个家教,辅导他参加艺考。这一家的性格都相对内敛,就算过后想修复关系,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别看原主的父母都是老师,开导学生的时候循循善诱,可面对自己的儿子时,就跟天底下的父母一样手足无措。有句话叫医者不自医,这句话也适用于年家。在年峪成为植物人的消息传出来前,原主已经有两年没跟父母见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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