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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卖给天河五张曲子……把蜡烛给我拿来……今儿我折腾不死你个……”

“妈的！给我夹紧点！戳烂你……”

“你敢说他妈的那是他自己做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给我舔干净……你认为我看不出来音乐教父的风格，我他妈的是吃干饭长大的？”

东海把头埋在膝盖间，没再看那边，但是能听到。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妮娜在模糊的尖叫，求饶，“他……他给我……两首曲子……”

“闭嘴，贱货！我要的是李莫间的曲子！他的遗稿！所以才让你去他儿子那里抖骚……”

“蜡烛贴近点，没事儿……要不然这小骚货没记性的……滴在这儿……”男人发泄之后，在猥琐的笑。

“吊起来，把这个通上电……十五分钟一次电击……”

“先别说那些了，现在怎么办吧！天河已经决定拿三首给萱萱小天后做新专辑主打了……明年的金曲大奖……”

“李莫间那肯定还有……我不信音乐教父的遗稿就那么三五首……记不记得当初金爷在追悼会上怎么说的，音乐教父那里……”

够了！

就是这样了。

东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间离开，怎么离开的，他甚至怀疑自己竟然还会有力气站起来，一步步走出那个可怕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那股力气支撑他多久，反正等他再没站立的力气的时候，眼前是李赫宰的胸膛……东海颤抖着抓着李赫宰的外套，最终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得李赫宰满身都是。

往事

东海吐得凶猛，一口一口吐着中午的食物，然后是胃里的清水，最后都没的吐了，还在不停干呕。间或一口气没喘匀，唾沫抽到气管里又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李赫宰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沾着那些污秽，赶忙叫人来，又是拍背，又是顺气，好不容易等他胃里空了，渐渐不吐了，喂几口水下去，又吐起来了……

生生折腾几次，最后李赫宰不让再给东海喂水了，让龙虾给他打针安定，先睡一觉再说。

东海在楼上睡着了，李赫宰换了衣服下楼，身边没留其他人，只是把龙二叫过来，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东海今天去宠物苑的事，没几分钟后他就接到下面的报告了，当时他正在给北边那几位客人送行，是耽搁了一会，但是他没想到东海反应这么大，前后加起来没十几分钟功夫，看他吐得那个样子……

“跟我说说今天怎么回事？”

跟龙二谈完之后，李赫宰上楼，看到东海把身体团成一个球，心理书上说以这种婴儿姿态睡眠的人，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李赫宰躺在他身边，轻轻把他身体打开，抱在怀里，手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后背，直到后半宿，怀里的身体才渐渐软下来，紧紧贴在李赫宰怀里。

第二天一早，李赫宰照常醒来，但是没起床，昨天东海吐成那个样子，绝对不是一针安定、睡上一觉就能忘记的，他可不想看到东海蜷成个虾米一样。

东海迷迷糊糊转醒的时候，已经不记得晚上做梦梦到什么了，只是隐约记得那让他害怕，让他骨子里冷得发颤，好像赤着脚走在冰棱锥上，只是后来才慢慢的，慢慢的……东海闭着眼睛继续在那个舒服的热源上蹭了蹭，好像在冰天雪地中寻到的一池温泉，浸在其中，驱走了那股让他孤寂的寒冷，脸埋进去，深深的钻在里面，熟悉的温度与味道，他会觉得安全……

“再挤我可要掉下去了。”李赫宰抱着东海，对东海无意识的依恋感觉满意，但是他真的快掉下去了。

“嗯？”东海张开还带着酸涩的眼睛，他看到一片光裸的胸膛。

“唔嗯”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咕哝轻哼，东海完完全全被李赫宰吻住了。

是一个火热的长吻，本来李赫宰只是想先给他一个安稳的长吻，然后慢慢套东海说说昨天的事，看看能不能把心结给他打开，结果，这个吻，好像天雷勾地火。不知道是李赫宰错觉还是怎么，他觉得东海第一次主动接受他的吻，很温顺的迎合，然后就越发欲罢不能，越来越深，越来越长，越来越热……

不是他的错觉！

东海确实为他主动打开了身体，身后那处柔软润泽，轻易就容纳进李赫宰的手指，里面热腻温滑，柔紧适中，只要李赫宰小心进入就不会伤到他，那处李赫宰坚持每天让东海灌洗，药汁是保养古方，最初他用强迫的方法连唬带骗让东海每每都要含住药汁半个小时才准他释放，如今果然保养的效果出来了。李赫宰在一点点推进，东海情不自禁的轻摆身体迎合他进入，如此柔顺的姿态让李赫宰险些以为自己会失控而疯了般的要他。

但事实是，东海表现越乖，李赫宰的动作就会忍不住更温柔，配合着东海的主动一步一步往前进，如果说东海的包容就像水，那他的行动就像鱼，愉悦、欢畅、海阔天空……当最终东海拱起身子主动抱住他的腰的时候，李赫宰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死在东海身上。

从来、从来感觉没有这么好过……

原来东海真心迎合下，过程会这么美……李赫宰一边觉得自己今天占了天大的便宜，餍足不已，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心里发酸，牙根发痒，原来之前所谓的柔顺全是他妈的是假的！而对与东海今天的一反常态，李赫宰什么也不用问，这不是明摆着么。

男人喜欢用这事儿来舔舐伤口，东海也不例外，不过这不是李赫宰要达到的目的。本来昨天趁着伤口没愈合，就该狠狠地把脓挤出来，结果他吐得太厉害，只能让他先睡过去，今天……狠狠心，把刚结痂的伤口还得再撕一遍。

一场情事结束，李赫宰一下一下顺毛摸着怀里的宝贝，感觉东海从动情的战栗中渐渐平静，才开口，声音温和，“东海，能跟我说说昨天的事儿么？”

东海身体猛然一颤，反射性的就要躲，却被李赫宰牢牢按在怀里，“嘘嘘别怕，我在呢东海，我在呢……嘘……再没人能伤害你……我就在这儿，没事了……”李赫宰在东海低声喃喃，摸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温柔、缓慢、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坚定与安心，等着怀里的人重新安静，“……他们不能伤害你……再也不能了……”李赫宰那物还在东海的甬道里暖着，感觉东海的那处从最初狠狠的抽压到节奏变慢，到渐渐力道变轻，直到半晌后与呼吸同步，然后李赫宰就知道差不多了，那处永远都是东海身体最诚实的反应。

“为什么会喜欢上她？我不信没有更优秀的女孩子追求你……”

“没有……”东海忽然眼圈红了，深深埋在李赫宰怀里，“第一次有人对我说‘我喜欢你’可……可她为什么是这样……”东海在哭，是真的被狠狠伤到的那种哭，似乎整个身体都在哽咽中颤抖。“我又没求她喜欢……我以为她对我，就是真的对我好，不是为了其他的，只为我……”

“她给我泡茶。”

“亲手给我织东西。”

“给我做饭……”

东海在李赫宰怀里讲那些背着他的短暂时间内曾经发生的甜蜜与稚嫩的琐琐碎碎，李赫宰只是静静的听着，慢慢的摸着东海的背，没有生气也没有评论。不管怎么说，少年情怀尽是诗，初恋失恋对任何人都是一种很沉重的打击，想象一下，东海如今在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李赫宰的初恋了，如果李赫宰如此殚竭虑，都不能让东海爱上他的话，李赫宰恐怕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现在东海经历的就是这种打击，更要命的是对方还是用一种近乎羞辱般的手段，打破了东海的初恋情怀。是啊，付出这么多感情，最后被告知，其实人家根本就是来谋你爸爸的钱财的，跟你无关，跟感情无关，甚至尹妮娜用那样的行为，明明白白的告诉东海，你还比不过那三个又老又丑又猥琐的中年大叔，这叫东海怎么会受得了？

尤其，李赫宰一直隐约怀疑，对于感情，东海内心深处有个很深很深的心结。

对此李赫宰不是胡乱猜测的。

李东海其人，从小到大，每一个人，每一个人对东海都是夸赞的，也许有给他父母拍马屁的缘故，但也有东海真的很优秀的因素父辈的夸奖，老师夸奖，同学的羡慕，功课确实又比别人好，小小年纪会弹钢琴，会拉提琴，联欢会的时候自己都要演小王子，女生都喜欢跟自己同桌，期末小红花得了一面墙……总之，时间久了，李东海小朋友难飘飘然，就算东海从小到大被教育谦虚是美德，可至少他自己心里也会觉得骄傲，小尾巴翘得高着呢。

东海小朋友就是在这样自信的环境下长大的，可是随着长大，越来越多的事情让东海开始怀疑自己这种自信了。比如，随着青春期的到来，当情窦初开的大家都纷纷找到男女朋友的时候，东海小王子从来没有碰到过人对他说‘我喜欢你’，似乎他的行情在小学毕业后就降到了冰点，尤其当别的样样都不如他的男生都可以很轻易的接到情书，那自己这种乏人问津的状态，是不是也说明一种问题呢？

这可能让东海最初感到困惑，可是当困惑久了就会产生怀疑，对自己的怀疑。比如，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大家夸得那么优秀，其实，大家可能说的都是反话。或者，根本是看着他爸妈的面上的违心之论。外加上那时青春期的男同学时不时对东海表现出怪异的排斥，这让东海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自卑：是不是自己真的有很让人讨厌的地方……

李东海于是开始审视自己，所有性格上的缺点都被无限放大，比如不够决断，性格温吞，处事不圆滑，耳根子软，太瘦，个子不高，除了会弹琴、学习还算ok之外，剩下的简直一无是处……这种无限扩大的自卑一直在影响东海，后果也很明显：他从来没有对女生主动表白过，他几乎封闭了自己的感情。直到现在那些自卑还在，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它们被东海很小心的藏起来了，表面上却越发温和淡然。

后来再长大一点，懂得的人情往来多了，尤其渐渐明白了自己父母亲在行业里的地位，也许东海就会把别人对自己的真心夸赞也归结为：对方是看在自己父母面子上说的场面话而已。

这时候，忽然有个看起来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孩对他很好，只对他好，尤其父母已经不在的前提下。东海的那点封闭情感，也许就这样一点点被打开了，然后，那个女孩哭着对他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你说，当时的东海能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当时有多快乐，梦境破碎时就是加倍的痛苦。

当时恢复的自信有多少，如今自信被摧毁的就有多少，而且可能再也恢复不过来了。

李赫宰静静的听着东海说起从前，说起对别的男生的羡慕，说起那些女生怪异的躲着他，背地里悄悄的嘀咕，说起自己不敢接近女生的惴惴和忧虑，说起青春期迷茫和别扭心思……怪不得父母去世之后，东海看了半年的心理医生，他真的有点轻微抑郁症。是不是学音乐的都生性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