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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次么？五年全世界得产生多少英啊，尤其亚太区就占总人口一半了，能进决赛那都已经是大师级别，听听人家那名字，大师赛！”

老黑踹了龙虾一脚。

龙虾把腿回来，继续跟老黑掰扯，“我是说，进决赛都不易，东海少爷干嘛这么闷闷不乐的？你得第七都不开心，那后面那八个怎么办，更别说那些压根初赛就被轰出去的同学还不哭死……哎，你拉我干什……东海……”龙虾回头看到楼梯口的东海，尴尬的一龇牙，露出标准八颗牙齿，给东海扯出一僵硬的微笑。

东海扯扯嘴角，没什么表情。他不是故意给龙虾脸色看，就是没心情，浑身都脱力的那种，甚至连做个表情都觉得肌肉不听使唤，当然更没心情跟龙虾瞎侃了。

龙虾这几天都不在，看到东海那明显低落劲儿，还以为是自己刚刚胡说八道踩到东海的痛脚了，殊不知这几天东海的情绪都这样。龙虾跟东海的年龄是他们这群人里最接近的，所以相对来说，俩人关系不错，外加人家龙虾在李赫宰面前说话都满嘴跑火车的百无禁忌，跟东海更是啥话都敢说了。

“不是，东海你听我解释……”

龙虾颠颠儿的追在东海屁股后面进了厨房。

东海在等着温牛奶，龙虾拿个苹果抛来抛去，开导东海。“其实我有点弄不明白这个，第七跟第一区别很大么……不是，我知道那是第一和第七的区别，但是……搁在你这里就没差啊？”

东海：“……”

“呃，不是！我不是说你不好。”龙虾掰着手指头，“我们从头说……就算你得第一……呃，我不是那意思啊……我就是打个比方，假如你得了第一，然后就能成那种在台上弹琴，然后有人给你伴奏，然后就能卖门票钱的那样了么？”

东海皱眉，呃，理是这个理儿，但这话从龙虾嘴里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龙虾也困惑，“可你不缺钱啊？”

“那……那不是钱的问题！”东海纠正龙虾的思路偏差，“那代表了成就！”

“可得了第七名这也应该叫成就吧！看你们学校那乐开花的样子！排在你后面的人海了去了，排你前面才六个！”

东海被说得一愣，排在他前面只有六个人……能这么算么？

“不是排名的问题！我弹琴是为了……为了……”东海被龙虾转晕了，“享受过程，那种美妙的……”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龙虾一拍大腿，“那你为啥不高兴啊？”

东海有点懵。

“就像你自己说的，弹琴不就是为了高兴么，自己开心不就好了？虽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但high这种事，咱也没必要非得跟一群不认识的人一起吧。我们都觉得你弹得挺好听的，真的！一点都不比电视里的差……”

东海的心思转开了，所以迷茫了，是啊，他为什么因为得了第七名就一直不高兴？他弹了十多年的钢琴，最终就为了这个排名么？

“……再说，我总觉得，既然根本不差钱，就没有必要非得斤斤计较第几名，难道你想自己日后坐在台上，给下面一群人弹曲儿么？你能保证他们就一定能比我们更懂艺术？你买票进来的又怎样？买票进来的，你就身份高贵、品位艺术啦？我听说，弹什么曲儿还是人家事先点名好的？那要是摊上个自己不喜欢的……”

东海捧着牛奶杯，听着龙虾嘴里往外蹦那些匪夷所思的用词，半晌没反应过来，本来听音乐会是件挺高雅的事，台上的音乐家就更值得尊重，可是从龙虾嘴里形容出来，却让东海不可抑制的联想到古时候花街柳巷、楼子里弹琴唱曲儿的，然后被底下恩客拿钱打赏……是自己的错觉，还是，龙虾就是怎么理解音乐会的？

龙虾确实很不着调，东海顺着龙虾的思路转，险些被那些乱七八糟的逻辑绕进去，最终等东海把自己从龙虾的谬论里绕出来的时候，东海忽然笑了，愉快的笑。很难解释清楚东海为什么觉得心情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也许就是龙虾的那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谬论……

东海问自己，你弹琴是为什么，就为了一个比赛的金奖杯，一个听起来很好听的名声么？

不！

因为你喜欢！

喜欢那仿佛山泉一般的清澈声音，喜欢那像山峦一样的起伏延绵的韵味，如此而已！因为单纯的喜欢才会有单纯的快乐，因为快乐才会专注，然后在金属槌的打击声中享受生活、享受音乐，这便是他弹琴至今十几年来一直的兴趣和爱好所在。

他喜爱钢琴，并且一直快乐这么多年。确实，大师赛的功成名就，是他心中的荣耀圣殿，但那并不代表他爱钢琴之心会被一场比赛就弄得患得患失，一个虚无的名头和排名会破坏他热爱音乐的真挚感情吗？更别说，他输的其实没那么惨。

亚太区的第七名。好吧，还不算太失败，更重要的是，依然有人愿意与他分享愉快，鼓励他继续奋斗。李赫宰不是也劝他‘不过是一次牛刀小试罢了’。

困住东海一段时间的晦暗，就这么被龙虾插科打诨的三言两语给说通了……

龙虾，真的是个奇妙的生物。

东海看着龙虾咬着苹果还在那儿唾沫星子横飞的，给自己展望未来，“……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为了心情舒畅，当然是自己在家里弹琴好啦，或者随便去哪个俱乐部逍遥，观着山、望着水，喝着小酒，搂着美眉……”龙虾越说越猥琐，“那就是你爱怎么弹就怎么弹，爱弹哪个就弹哪……呃？”

东海忽然伸手抱住龙虾，把龙虾抱卡壳了。

谢谢，东海真心的说。

不管龙虾在这儿怎么胡吹滥侃，其实他是在担心他。就像老黑拿了邀请函却不敢告诉自己，龙二天天找借口让自己出去转转，厨神三餐变着花样做，全是他喜欢东西，甚至不在乎那是不是健康食品……他们真心的对自己好，他都知道。

李赫宰……李赫宰很忙，自从突发事件要求他出差的那天起，李赫宰就一直处于需要紧张工作的状态，不过因为自己比赛失落的原因，李赫宰一直尽量呆在家里伪装他不忙，只为陪……

东海其实都知道。

龙虾手里举个苹果核，惊讶半张的嘴里含块苹果，鼻子闻着东海少爷身上的牛奶沐浴露味，眼睛左右乱瞄……那啥，他可不喜欢男人，更别说这是贵重物品小心轻放的水晶小王子。不过，龙虾眉眼弯弯了，用没沾上苹果汁的那只干净的手，抚在东海的背上，轻轻拍了拍，作为两个李宅加一起也是年龄最小的人，用老爷子的话说，乖仔真是招人心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猜想以一个乐盲的观点这种比赛的选手差距肯定不会很大，除了真正的大师级人物能说出个子丑寅卯，其他人再懂行，也只能模糊有点印象分罢了。所以暗箱操作神马的，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拆穿。尤其我一直强调东海的优点在于他的感悟和心性，这娃弹琴完全因为爱好，应该不是苦磨苦练那种，所以我的意思是他的技法啥的应该不出类拔萃。哎，侧重不同，标准自然不同，找点碴儿扣分还不容易？

渣渣这么围追堵截的，就是不想让呆呆弹琴的样子被大家看到。当初渣渣因为啥一夜之间失控，撕破人皮、化身为狼的？大家不是都忘了吧？

所以，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

54、一只宠

东海终于心情恢复了。而且就在当晚，他主动跟李赫宰说，如果实在忙，他们就一起回依山吧那里不仅仅是李赫宰的家，也是他办公的总部。停了数日的钢琴时间也恢复正常了，东海重新坐回到琴凳上，眉眼带笑的全心全意弹了一首曲子，曲子代表啥意思李赫宰并不清楚，东海也没说那是送给李赫宰的，可是……个中曼妙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拨云见日。

为此，李赫宰身心俱畅的甚至以过新年为借口，奖励了龙虾一辆跑车为弥补这悲催的孩子被吊销的驾照，且没有追究某天下午，他在厨房里对东海毛手毛脚的搂抱，当然，关于那‘毛手毛脚’的惩罚，李赫宰已经从他的水晶小王子身上加了利息找补回来了东海从梧桐路到依山公馆太子爷的主卧房，一路裹着毯子被李赫宰抱在怀里都没醒小心眼儿的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东海一直睡到了快天黑才醒，真的很冤，昨天李赫宰折腾他一宿，直到今天早上太阳都升起来了才放过他，冬日天短，即使现在快黑天也才四点多，加加减减东海也就八九小时睡眠，可是被裹了毯子直接被李赫宰从车上抱下来的，一路过来丢人就丢大了。东海闷在房里不好意思见人，晚饭让李赫宰端进房里吃的。第二天，李赫宰晨练完特意回房，把自家害羞的小王子从卧室里接出来了。

俩人相携一起去饭厅吃早点，李赫宰对东海昨天的表现调侃了几句，正说笑着，东海眼角忽然瞥见一个棕黄带黑斑纹的毛球从旁边磕磕绊绊的滚过来，一直滚到李赫宰脚边才停下，同时细细嫩嫩的‘嗷喵嗷喵’叫着。东海低头定睛一眼，整个眉眼都化开来笑意，蹲下来逗弄，“这是哪儿来的小猫？”

那肉肉的小家伙正扒着李赫宰的裤脚想往上爬，无奈爪子没长成，总是窜上几寸就滑下去了，动作也显得笨拙。应该还没长大，听声音还嫩着呢。不过个头也不能算小，这小家伙伙食定然不错，这都快圆了！

李赫宰弯腰，拎着那小东西的后颈子提起来，递在东海面前。东海张大眼睛，盯着鼻子跟前同样瞪圆了的琥珀色的一对大眼睛，这小东西鼻子皱了皱闻闻东海身上的味道，然后小圆耳朵满意的动了动。

“喜欢么？”

通常李赫宰这样问的意思，就代表这是给他准备的礼物。东海若说不喜欢那纯粹是假话，他一直都想养个宠物，从小到大这点心思就没彻底死过。要不然那会儿也不会因为看到‘宠物苑’三个字就兴奋而去，结果被吓到。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