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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完摊开自己的手,放缓了神情,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我给你上药,涂完之后,你会好受很多。”

但他左脑立刻剧痛起来,因为渚靖将军是不可能对待一个奴隶有这样温柔的一面的。不过容完也摸清楚规律了,他做出不符合人物设定的事情来的时候,头疼归头疼,但似乎便没有其他的惩罚。所以,只要坚持一会儿,就能成功让主角接受上药。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

主角面对他,居然没有那么抗拒。虽然浑身僵硬地蜷在那里,死死盯着他,但并没有像对待切斯医生一样,做出攻击行为。

容完心里多少有点欣慰,于是坐过去,手指沾上药膏,拉过主角的腿,从他血r_ou_模糊的膝盖上起。

这药膏似乎有刺激性,即便是他手指沾上稍许,手指都感觉麻麻发辣,一阵阵刺痛。他不知道涂在主角布满血痂的皮肤上,会是怎样一种剧痛,或者又是另外一种刑法。但总之,主角从始至终一声不吭。容完只能强迫自己去忽视那一点,拧着眉头,认真地给他将身上伤口全都涂好药。

那又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从下午到傍晚。

容完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来。

今昭垂着眸子,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这个人为自己上药。那动作轻柔得好像在珍重什么易碎品。

今昭觉得十分不真实,浑身僵硬,却又不敢动弹分毫。生怕一动弹,一切都会像水月镜花一样倏然消失。

他手指抓着睡衣角,根本感觉不到药膏抹在身上的刺痛——这种苦痛对他而言不值一提。然而他还是在战栗,每当上将的手指触碰在他的肌肤上的时候,他都宛如过电一般。

他终于意识到,上将并没有将他当做怪物来对待。

可是他转动可怖的眼珠,看向上将那浅褐色的眸子的时候,仍然从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一个丑陋的、浑身布满伤痕血痂的、j-i,ng神力被夺走,宛如残次品的、甚至被当做武器没有自我意识的,不堪的东西。

他一瞬间绝望而愤怒起来,但那种愤怒在上将冰凉的手指轻抚下,很快又变成了浓郁的自卑情绪。

他痛苦地扭开头,不再注视上将的眼睛。

容完上完药后,发现很多比较浅的伤口已经结了粉色的r_ou_痂,而较深的伤口也缓缓开始愈合。他没想到这帝国的药效居然这么厉害,不由得有些惊喜。

要是能带回自己的世界,岂不是能迅速发财致富?那还当狗屁的艺人,整天吊威亚累死了!容完喜滋滋地想,顺手将毛毯给主角搭上。

这么一笑,他左脑太阳x,ue立刻刺痛起来。

艹。

容完迅速敛容,切换成冷冰冰的神情,跟个y-in晴不定的神经病似的,猛地站了起来。

“还有这个,你也听见医生的话了,吃掉。”容完将药盒子拆开,递过去一枚吃的含片。

主角眼里警惕依然未散,拿在手心里很久很久,久到容完都想直接塞进他嘴里的时候,他拿起那颗药,吃掉了。

——这是终于对他放下了部分的戒心?

容完骄傲地想,他果然能力no.1,无论去各行各业都能保住饭碗!正当他想要打开抽屉,将那个银色面具递给主角时——主角现在的眼睛尚且无法恢复,想要找到适合的眼睛,给他治好,还需要过一段日子。所以在这期间,容完希望能通过一张酷炫的面具,让他感觉到自己并非异类。

房间的门忽然被轻叩两下。

门外清澈有磁性的声音略带笑意,传来:“渚靖,我可以进去吗?听说你从监狱里又弄了个奴隶回来,怎么,是送给我的吗?”

听到这声音,容完顿时咯噔一声。

这句话简直就是原文中出现的原句,一下子让他猜出来者是谁!

门外的人名叫路苏俊,同样是上层阶级的人,如今在皇室担任侍卫头领,与渚靖上将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可以说非常好。原文里很明确地写出了他对渚靖上将抱有某种隐晦不能言的心思,而至于渚靖,因为性格变态的缘故,并不知道他对路苏俊有没有同样的心思。

唯一知道的是,渚靖对其他人,包括自己的下属,都无比狠戾残暴。只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还会流露出几分温柔。对他而言,路苏俊是不同的。原文中,他将主角带回来几天之后,就将主角送给路苏俊过——

但路苏俊还算是个正常人,没有他那么变态,将主角关了几天,主角总在试图逃跑,如同无法驯服的野兽般,他觉得没意思,就又将主角还给了渚靖上将。

而现在……

在听到路苏俊的那句话之后,主角猛地抬起头,震惊和失望写满了他的那只漆黑不见底的眼睛——如果仔细看去的话,会发现并没有愤怒。

因为被背叛、被抛弃、被丢下的事情他已经经历得够多,心里如同无法产生火光的死亡之地,已不会再感到愤怒。

——上将所谓的善待,原来只不过是为了将他送给别人而已。

与此同时,没有听到里面的应答,路苏俊也好奇地推开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容完:心脏要继续火热,眼神要保持冰冷 ヽ( ̄д ̄;)ノ

今昭:▼_▼上将好香

以后都是固定上午十点更新~

第7章 实验品毁容小可怜

在上楼之前,路苏俊就听到了渚靖府邸里那些下人的小声议论。说是上将这回带回来的奴隶非比寻常,居然住上了将军隔壁的高级房间,还请来医生为他治疗!

路苏俊虽然听在耳朵里,但不以为意,只以为渚靖顶多是出于对奴隶的怜悯——当然,这怜悯也的确罕见到令他都有些讶异就是了。

然而房间里面的景象,却着实超出了他的想象。

奢华的地毯上到处都是被这个奴隶弄脏的血水,价值匪浅的药膏已经挤完,被随意扔在一边。而更令他惊讶的是,那奴隶坐在床头,而渚靖本人,却站在床边!

这什么情况?

而就在他进去的一瞬间,他能够敏锐地察觉到,那奴隶瞬间浑身戒备起来,用那只凶狠的眼神死死盯着他,宛如下一秒就要冲上来的野兽。

而好几天没见面的渚靖,竟然也没有立马过来拥抱他,而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了那奴隶面前——

路苏俊英俊的脸上,笑容僵了僵。

容完也察觉到气氛的微妙,于是走到窗口,刻意将路苏俊落在主角身上的视线给转移开,嘴角挂起难得出现的笑容:“他的确是我从监狱里挑选出来的,名字叫做今昭。”

“哦。”路苏俊心里却想,谁会去管一个奴隶叫什么啊。原本在来之前,他对这新奴隶还有几分好奇,现在却全都变成扫兴了。他扭过头去,与那无法驯服的奴隶对视,最后视线落在了那奴隶身上的属于渚靖的天鹅绒睡衣。

他面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整个帝国,不会有任何人允许奴隶穿上自己的衣服,那对于上层阶级的人而言,是一种侮辱。

同时他心里面升腾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他与渚靖认识多年,感情一直很好,甚至他觉得,就差临门一脚,捅破那道窗户纸。两人不管是在私底下,还是在政务上,都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堪称配合默契。可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奴隶,突然让他觉得被威胁到了。

就连他都没穿过渚靖的睡衣啊。

抱着这种微妙的妒忌感,路苏俊脸上的笑容又柔和了几分,干脆在窗边藤椅上坐下来,浅笑道:“我想吃你府邸中的甜品了,让你的厨师给我端上来好不好?”

清澈有磁性的声音甚至带上了某种微妙的鼻音,宛如撒娇。

说完,还瞥了一眼床上那奴隶。

——可这是原文中没有出现的一幕。

容完可是看过宫心计后宫三千佳丽争宠的人!他哪里能揣测不出来现在路苏俊的心思,于是顿时头都大了。但渚靖不可能连好友这么点要求都拒绝,于是他冰冷的脸上也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当然。”

甜品很快呈上来,容完与路苏俊坐在圆桌两边,靠在藤椅里吃着。这甜品味道果然不错,让饥肠辘辘了一整天的容完终于放松地稍微填饱了肚子。毕竟原文中没有描述过渚靖将军平日都吃些什么,以及管吃食叫什么,所以容完也就不敢放下戒备叫那些下人拿食物来。但是吃了三四块之后,他却忍不住惦记起主角来——

他没有吃东西,而主角比他更久没有吃东西。

容完记得,原文里描述的是:

“军事监狱里并不经常有吃的,即便有,也如同从猪圈沟槽里挖出来的一些肮脏食物,于是很多强者会将弱者揍趴下,直接以人r_ou_为食。可即便是这样,也无法填饱他们的肚子。整个监狱里,所有的奴隶都处于永远的饥饿状态。今昭不会去以别人的r_ou_为食,整个监狱里,却也无人能从他身上挖走半块r_ou_。他的j-i,ng神力虽全然被剥夺,但他体内野兽的本能还停留。”

主角经常饿到胃袋都没有知觉。

容完盯着手边粉嫩水晶状的糕点,忽然就食之无味,如果可以,他希望能让主角吃一点。于是他忍不住侧过头去,看了角落的主角一眼——

他没想到,主角居然也正盯着他。那眼神y-iny-in沉沉的,如同荒凉的土地,其中看不到任何一物。主角只是单纯地凝视着他,倒是没有掺杂仇恨与憎恶的情绪,却莫名叫容完觉得心头重了几分,仿佛被闷得喘不过气来。

虽然容完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但路苏俊依然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并顺着他的视线朝那奴隶看了眼。

那奴隶似乎对他格外警惕,看渚靖的眼神只是空洞,看他的眼神就格外狠戾,仿佛恨不得掐住他的咽喉般。路苏俊不悦地皱了皱眉,原本对这奴隶没什么别的情绪的,可现在忽然滋生出一种由妒忌而延伸的憎恶来。

同时心中警铃大作——渚靖为什么会将这样一个奴隶带回家来,如此善待?

他也曾受过伤,可渚靖有亲自为他叫过医生吗?

原本渚靖刚从战场上回来,二人已经有许久没见,今天应该是非常美好的共进晚餐时间,可都被破坏了。都是这个奴隶!

只是路苏俊脾性一向比渚靖还要更加温和,给人的印象就是英俊坦率。因此,此时在渚靖面前,他怎么可能去发一个奴隶的脾气?那岂不是让自己吃醋嫉妒的心情昭然若揭?他竭力将自己的妒火都压下去,蹙眉移开自己落在那奴隶身上的视线。

只不过是个奴隶而已,凭借他与渚靖的关系,渚靖不会拒绝他的小小要求。

想到这里,路苏俊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仿佛忽然想起来一般,微笑着随口一提:“听说你带回来的奴隶是打算送给我的,怎么,今天让我带回去?”

他凝视着渚靖,他自然知道自己目光有多么炙热与迷恋,但他不以为意,他不会收回自己的视线——更不会在那个奴隶面前收回。他要让那个奴隶知道,自己的所有权。

而就在他问出这句话之后,容完能够感觉到身后来自主角的视线更加y-in沉了,落在背上,宛如化作了实质,令他如坐针毡。容完忽然清晰地想起来,主角被亲生父母当成可怖的怪物丢弃在深夜的大街上,还是幼童的他脸上的表情——

事实上,原文中的每一个字容完都记得,且历历在目。可看小说的时候,到底只以为那是小说,主角再痛苦,再无助,落在容完眼底,能够同感的就只是愤怒而已。

可是当一个可怖的、令人憎恶的、降落在身上的厄运如同家常便饭的怪物,以为无穷无尽的黑暗中终于出现一丝能够窥见的亮光,正试图伸出枯瘦白骨的手去死死抓住——却又被毫不犹豫地舍弃在那看不见底的深渊里的时候,会有多痛呢?

容完不得而知。

他只觉得,心里狠狠涩了一下。

于是他放下刀叉,撩起眼皮子不冷不热地睨了路苏俊一眼,面无表情地问:“你从哪里听说的?”

路苏俊脸上的所有表情显而易见地崩裂了一下。他端详着渚靖——对方面容冷峻,声音冰冷、不容置喙,仿佛因为他的问题而感到非常厌烦不快似的。难不成真的没有打算将这个奴隶送给他吗?或者说,原本是打算送给他,可现在对这个奴隶上心了。只不过是一个怪异的奴隶而已,难不成还要因为区区一个奴隶和他翻脸?

实际上路苏俊也摸不准渚靖的心思,因为渚靖性格y-in晴不定,有时候实在高深莫测,谁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即便是对待自己,也变幻无常。

——但他们可是认识二十五年的交情。

路苏俊不信这个邪,顶着巨大压力,笑着说:“从一些嘴碎的人那里听说的,原来不是吗?但我今年未立下什么军功,皇室并没有给我去挑选奴隶的机会,我那边刚好缺少了几个奴隶呢……这个奴隶我觉得很顺眼,而且是你亲自挑选的,肯定不错……不能让给我吗?”

最后一句话已经微妙地带上了请求的色彩。

谁知道——

“不。”容完直接将厌烦和不爽表现在了脸上。

事实上,他原本做好了左脑剧烈疼痛的准备,可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看来渚靖对待路苏俊并没有那么好——至少这段关系中,路苏俊一厢情愿的成分多一些。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之间一片死寂。

路苏俊脸上表情彻底僵住。

不?

他直截了当地说不?

为了这个奴隶,渚靖居然连敷衍他一下都不愿意吗?即便是打太极,先允诺会送给他,过几日再找借口要回来就是——然而渚靖居然连这都不肯,毫不顾及他的颜面?

而且,在吐出这个单音节之后,渚靖就直接将心情不佳表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继续用刀叉吃糕点,再也没看他一眼。

落地窗外夕阳已经落下来。

路苏俊僵硬地看着渚靖英俊却稍显y-in郁的侧脸,他早就习惯了渚靖的y-in晴不定,时而温柔,时而冷酷,但之前也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他觉得渚靖这样更加有人格魅力。至少,渚靖对待他是特殊的,对别人连温柔的一面可都不曾有过。

可现在他却不敢确定了。

他有种错觉,渚靖对待这个奴隶都比对他上心。他心中燃烧起熊熊妒火,完全无法疏解。

而与此同时,今昭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在那里,苍白病态的眼神盯着容完。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是被随意丢弃而已,又有什么关系。早已习惯了不是吗?

——以为上将没有把他当做怪物对待,才是他可笑的错觉。他即便挣扎、抵抗,也敌不过一个事实,并不会有人愿意接纳他。他从出生就这样了,他居然还没有死心,这才是最可笑的地方。

可是。

——“不。”

对待这样武器般可笑可怜的如同怪物的东西,那个人没有抛弃,反而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权。可将他留下来,能够有什么用呢?甚至,听到这个单音节的时候,他以为是上将在开玩笑。

可那不是玩笑。一瞬间,他脑子如同老旧失修般嗡嗡响。意料之中的被当成货物一样的交易并没有到来,到来的只是不容置喙的拒绝——不。

他沉默地盯着容完,苍白的脸色让他显得y-in郁,但他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有什么跳跃了一下。那眼眸注视着容完的脖颈,多了几分晦暗不清的神色——或许还有藏于深处的猛然扎根生长的疯狂欲。

他无比卑微,又无比卑劣地想——

——他的确不想离开。

——即便是被作为武器,他也不想离开。

***

刚睡醒的他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揉了揉眼睛,还有些迷糊和无措,睁着漂亮的漆黑眼眸,惶然地看着四周重重树影,宛如怪异的乌鸦一般张牙舞爪。父母不见了,他身上空无一物,没有字条,没有取暖的毯子,甚至连一点食物都没留下。

他挣扎着爬起来,朝四周看去,小小声唤了几句父母的名字,他不敢太大声,因为害怕将那些追捕的人给引过来。他瞪大水润的眼眸中闪过惶恐和无助,踉踉跄跄地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可是没有,找遍所有地方,没有任何父母的身影。他跌倒了,又很快爬起来,小小的手上很快被划出许多血痕。周围寂静得如同坟墓,诡异的树影落在地上,仿佛随时能将他吃掉的怪物。

然而他知道,最大的怪物并非那些可怖的树,抑或追捕的人。

而是他自己。他厌恶自己。

他在那里足足躲藏了一个月,以草虫为食,衣服很快变得破烂不堪,小手上也很快长茧。但他不敢离开,他怕一旦离开,回来的父母就找不到他了。或许,他们并不是丢弃了他,而只是短暂地离开了呢?

然而,当那些追捕的人找到他躲藏的洞x,ue,露出兴奋的狂笑时,他从那群面目可憎的人群最后,看到了自己的父母,那两张苍白疲惫,却也配合着上层阶级的士兵露出笑容的脸,从前有多熟悉,现在就有多陌生——

是他们带着这群人来的。

今昭浑身哆嗦,如同被淹入恶臭的水当中的幼兽,咬着自己的手,流血,发不出一丝呜咽的声音。他眼中最后一丝希冀的火光也终于破灭了,随着那群人的靠近,那两个人越来越清晰的面容,他的眼中逐渐出现一丝仇恨和冰冷。

铺天盖地的,足以令他泯灭。

他终于放弃抵抗地意识到,他被亲生父母抛弃了,背叛了,彻彻底底的。

——“为什么要生下来这样的玩意儿,都怪你,早知道会带来这样无穷无尽的麻烦,就应该将它塞回你的子宫里。”

——“生出这种可怕的怪物,难道你没有责任吗?”

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他们这样低声怒斥诘问。

第8章 实验品毁容小可怜

在僵硬的气氛中吃完这顿饭之后,容完巴不得路苏俊快点走,便提出来送他下楼。路苏俊惊愕的同时又情不自禁有些惊喜。方才因为心上人过于在乎那个奴隶而产生的熊熊妒火,也稍稍平复。要知道,渚靖上将以前可是很少会送他下楼的。于是路苏俊忙不迭答应了。

只是那个奴隶——

他一定要想办法弄走。若是不弄走,他担心自己和渚靖之间的关系迟早出现裂纹。他在渚靖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而那个脏兮兮的奴隶凭什么一来就能引起渚靖的注意?那个奴隶,多瞧几眼之后,路苏俊才从脑子里调出和他有关的记忆。

还是个相当有名的战争犯。

十三年前因为同时拥有sss基因与能量源而被捕入狱。拥有sss超级基因的人在整个帝国本来就是非常非常罕见,几乎称得上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若是只拥有超级基因的话,或许他还会被授予军衔再送往战场——可他居然还同时拥有能量源!

那就不亚于一个超级基因的人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核武器了。

当年他与渚靖年纪也不大,对这件事情不太清楚,只知道帝国迅速以叛国罪对这个奴隶的一家下了追缉令。后来将其捉回军事监狱之后,将其改造,让其上了战场。但战争结束,两国签下和平协议之后,这个奴隶杀了太多的人,被对方国家告上军事法庭——

帝国为了平息怒火,将这个奴隶的能量源直接剥夺掉,抑制掉sss级别的j-i,ng神力,并将他再次扔进了监狱。

失去j-i,ng神力的他,如同废人,彻底沦为奴隶。

只是,当年的他的武力值几乎能够轻而易举地废掉一个国家,身上沾满鲜血。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渚靖会将他带回来的原因?

——渚靖向来是极其嗜好血腥的一个人。

路苏俊自以为窥见了渚靖的心思,妒火再次稍稍平息下来,可危机感却仍在那里。无论渚靖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想要保下这个奴隶。对他而言,都是种威胁。

他上车之前,佯装漫不经心地想起来般,说:“渚靖,我知道你对那个奴隶印象不错,但将他这样养在你府中,不是长久的计划,迟早引人耳目。要想让他恢复成一个j-i,ng神正常的奴隶,还是得训练他明白自己的职责……”

容完听到后面那句话,心中已经隐隐不悦,心想,我的主角干什么要恢复成奴隶?还j-i,ng神正常的奴隶?你个配角的配角知道些什么啦。

但他仍不动声色,只是面色在夜色中稍显冰冷,示意路苏俊继续说下去。

“皇室的苏亚公主,最近在招募奴隶作为亲卫兵。既给那些可怜的奴隶一个正常的能够跻身于这个帝国的身份,又帮助他们从战争与监狱那种恶劣的环境中逃脱出来……”

路苏俊小心翼翼地瞧着渚靖,见渚靖除了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冽y-in郁,并没有其他反应,便接着道:“你不妨考虑将那个奴隶送过去一段时间,好过他现在戾气未化,随便伤人。”

路苏俊现在说的这些话在原文中自然是没有的,但却提醒容完想起原文中另一件事来。

苏亚公主。

主角一家被捕之前,也是皇室边缘的贵族,所以主角小时候和苏亚公主是认识的。当年主角被扔进实验室改造成人体武器,苏亚公主是哭着求过情的,当然她的求情并没有什么卵用就是了。但《异族》这本书里出现的女性角色非常少,主角连个后宫都没有,一度让容完以为这是本耽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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