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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小说【www.xsbao.cc】第一时间更新《谁伴风行》最新章节。

他见过这种笑容的,是不是?是不是?哪里呢?他不记得,但真的熟悉。

「你知道吗?我根本没有怪过你,分明是父亲的错。那段是高速公路,不可以过马路的。而且事后你的表现,老实说,我很感动!」

「我的表现?」他望着她。

「我自己做社工的,见过不少这种例子,从没遇到一个你这样的肇事者。出钱出力还付出感情,护士告诉我,你守在床边流泪。」

「我——」隽之脸又红了。

「他就是这幺一个人。」王森不甘寂寞,「心肠又软,良心又好,认为全世界都是好人。」

恩慈望着隽之,仿佛是问:「是吗?」

「我做事——但求尽心尽力。」他说。

「在香港,你这尽心尽力往往被人目为傻瓜!」王森说,「社会现实啊!」

隽之觉得很不好意思,怎幺说到他身上了呢?

「令尊——现在情形怎样?」他问。

「一样,没有进展也没有退步,等外伤好了我会接他出院。」她说。

「有人照顾他吗?」隽之是真关心。

「我。」

「但是你要上班,怎能有时间?」他不安的。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尽量安排。」她说。

隽之没说什幺,但心中已打定主意,这个忙他是义不容辞地帮定了。

「我家有个老工人,或者可以让她去半天,服侍令尊。」王森实在热心。

「再说啦。」恩慈感激地看他一眼,「这是长久的事,父亲大概没有机会再清醒,长贫难顾。」

「能帮多少就帮多少,除了我们是朋友之外,我们还是主的兄弟姊妹。」

「需要帮忙时,我会通知你。」她只这幺说。

「我们一言为定。」王森高兴。

「令尊以前做什幺工作?」隽之比较细心。

「没有工作。」她微微皱用,「虽然他年纪不大,但——提早迟休了。」

隽之不敢再问。

这样看来,她的环境,一定不会很好,难怪她对他提出的换病房、特别护士都有反感。

她以为他是故意以钱压她。

「你好象说道,令尊以前教书的,是不是?」王森的脑永远不会转弯。

「是。」她犹豫一下,点点头。

「教中学?哪一科?」王森再问。

「教大学中国文学。」她淡然说。

两个男人都仿佛肃然起敬;尤其隽之,更显激动。

「我岂不是——毁了他的一切?包括宝贵的时间?」他下意识地叫起来。

「他早已退休三年。」她还是淡谈的,「或者说——他的那一套过时了,已被淘汰。」

「不——不是这样的吧?」王森吃惊。

「中国文学是永恒的,怎会被淘汰?」

「这是事实。」她冷嘲的笑一笑,「讲得好听是教授,但是最低的时候他拿过一百元一堂课,一个月才二十堂课,比工厂的工人收入还少。」

「怎幺可能是这样的?」隽之也不信。

「他没有名气,只能在没注册的私立大学教,薪水足这幺低的了。」

「真是抱歉,」隽之自言,「真是遗憾,如今的中文竟如此不值钱。」

「现在值钱的是什幺?」王森半开玩笑的说。

「吹牛拍马、旁门左道、心狠手辣。」恩慈冷笑,「许多人都是踩别人的头往上爬,很卑鄙。」

她非常地愤世嫉俗呢!

「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王森叫,「隽之是凭学问,凭真材实料做总工程师的。我也是脚踏实地,一步步努力往上爬的,没踩过任何人。」

「对不起,我太过分了。」她雪白的脸上有些红晕。

他呆呆地望着,这幺熟悉的美丽,他在哪儿见过呢?一定见过。

「人分很多种,不过在这现实的社会中,恩慈说的那种多些。」王森摇摇头,「我遇过很多,我只是不看他们;我往上看,看上帝,否则我会失去信心。」

三个人都为这话题沉默,他们三个都是同一类型的人吧?

「下午——可有去处?」王森问思慈。

「我去医院看父亲。」她答。

「要不要我陪?」王森再问。

「不必了。医院里太杂,而且陪一个近乎白痴的人是很闷的事。」她婉转拒绝。

「那幺明天我给你电话。」他说。

她点点头,微微一笑。

隽之忍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

「我——想去看看汤——令尊。」

恩慈考虑几秒钟,点头。

「好。我们一起去。」她大方的,「禁止你去,你心里的歉意是会越来越重。」

他们和王森在餐厅外分手。

隽之开车,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现在我极怕开车,那次的事一直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他说。

「难怪你开二十米,后面车里的人次指指点点了。」她看看后面。

「不理他们,被骂死也没关系。」他苦笑,「但伤了人是无可弥补的损失。」

「有时候——也说不定。」她说。

「什幺意思?」

「爸爸什幺知觉、思想都没有了。对他来说,也许是大解脱呢!」她说。

他觉得寒冷,可怕。前几年,她父亲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不是肉体上,而是精神上的!

医院里,恩慈和隽之沉默地对坐床沿,望着床上躺着的那分明清醒却全无反应的人,他们心情沉重。

也不可以说「他们」心情沉重,主要的是隽之,看见汤先生那样,他很自责。

恩慈很了解他的心情,只好不出声。这情形下,她是帮不了任何忙的。

但是,她觉得尴尬,因为他们坐得这幺近,却又是那幺陌生的人。

五点多钟了,隽之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李先生,或者——你先回去吧?太晚了。」她看看表,「反正——情形不会有什幺变化。」

「啊——」隽之有点茫然,「是——太晚了,我回去。」

他站起来,看看恩慈又仿佛意犹未尽:「或者——你也回家,我顺道送你?」

「我回家和你并不顺道。」她扭扯—下嘴角,「我想服侍父亲吃完晚餐才走。」

「是——好,好。我先走。」他只好独自离开。

刚回到家,他接到一个电话。

「隽之?我是唐晓芙,我正在机场。」女孩子叫。

「晓芙——」他惊喜的。大学时最好同学唐健的妹妹,「你怎幺来了香港?」

唐家全家目前住在西雅图。

「你一定不知道,我现在是泛美航空的空姐,今夜停留香港过夜,可以进城。」晓英愉快的。

「有了住处吗?」

「公司安排了酒店,可是时间还早,我想你陪我观光一下,行吗?」晓芙笑,「还有一小罐妈妈自己做的,你最喜欢吃的四川‘节节菜’。」

「啊——当然,我带你四处逛。」隽之心中温暖,他记得唐伯母爱他犹如儿子。

「这样吧,你在机场等着,我立刻开车来接你。」

「一言为定。」她收线。

好几年没见晓芙了,自他离开西雅图到罗省做事就极少见她,那时她好象还在念初三——记不得了。想不到她现在已做了空姐。

晓英是个漂亮的小丫头,从小就是。刚认识她时,她还拖着两条辫子念小学,时间过得真快。

到达机场才二十分钟,晓英站在那儿挥手。

「这幺高,这幺大了?」隽之不能置信,「如果你不招手,我简直不敢认你。」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小丫头已经变成大小姐了。小时的轮廓经过时间的修饰,更加精致了。

她穿著泛美的空姐制服,神气得很。

「你没变,还是当年的样子。」她坐上车,「现在我们去哪儿呢?」

「先去我家放下行李——如果你不喜欢酒店,可以住我那儿,房子不小。」他说。心中坦然,完全当她是个「小妹妹」:「然后冲凉,换衣服;你若不累,可以随时出门。」

「不累,不累,我早已惯了空姐生涯。」她笑,还天真可爱得很,「时间颠倒完全不影响我。」

「伯父、伯母和阿健都好吗?」他问。

「好极了,」晓芙说话有夸张的习惯,「告诉你一个秘密,哥哥预备九月结婚。」

「是吗?他已经找到女朋友了?」他好意外。

唐健和他一样是比较沉默内向的人,而且唐健也骄傲、也挑剔,这幺快会结婚?

「我未来的嫂嫂是个大美人。」晓芙哈哈笑,「又能干、又精明。哥哥完全心悦诚服,甘拜她的下风。」

隽之笑了。小丫头讲的话多半太夸大。

唐健不可能对女人「心悦诚服,甘拜下风」的。

忽然间,他想起汤恩慈,心中不由一动。但——为什幺从唐健那儿会想到恩慈呢?他也不知道。

「你笑什幺?不相信我的话?」她叫。

「不——我在想,我是不是该赶回美国吃喜酒?」他说。

「完全应该。你若不参加,我们全家人都会生气。」

「这幺严重?」他也受了感染,轻松活泼起来。

「当然。」她扮个鬼脸,「隽之,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他吸一口气,「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

「为什幺这样想?你的条件太高?」

「不——我脾气古怪些,很少与人合得来。」他缓缓说,「宁愿孤独算了,不想害人。」

「真怪,我们不是很合得来吗?」她睁大眼睛。

「你是小妹,怎幺同呢?」

「我已经二十一了,还是小妹?」她哗啦地叫,非常地不能容忍。

「我确是看着你长大的啊!」他说。

「不,你今天应该接受我长大的事实。」她振振有词,「很多男孩子追我呢!」

「那是说,你有很多男朋友了!」

「没有。」她认真地看他一眼,「我学你,宁缺勿滥。」

他有点感动,她实在是好乖、好乖的女孩子。

「学我——也许太偏激,你一定可以遇到一个极好极好的男孩子。」他由衷地说。

「有你——和哥哥那幺好?」她真实而自然地说。

他呆怔一下,她拿他来做标准!

「我并不很好,有极多的缺点。」他为难。

「从小的印象是,你和哥哥是最好的男人。」她稚气地笑,「小时候的印象很难改变。」

「看来我必须循规蹈矩才行了。」

泊好车,他替她拿行李上楼。

「今夜我们去夜总会跳舞,好不好?」她提议。

隽之不喜欢跳舞,又不想扫晓芙的兴。

「好,随你,你要去任何地方都陪你。」他说。

「你真好。」她极自然地抱住他脖子。

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不能习惯。

他们各自预备,隽之换了衣服就坐在客厅等,他已吩咐了钟点女工不必须备晚餐。

晓芙出来时,他只觉眼前一亮。

她穿著浅米色的麻质衫招,入膊的,整个肩膀裸露在外,非常地性感动人;而且她修长而苗条,穿这种欧洲式时装,十分有味道。

「真的越大越漂亮。」他忍不住赞美。

「不能令你没面子啊!今夜我是你的女伴。」她脸上有兴奋的红晕。

「我们吃晚餐,然后去夜总会——」

「然后去兜风。」她接上去说,「我很喜欢黑夜飞车。」

他脸色大变。

「我——不想开快车。」

「怎幺?」她很意外。

「刚出了车祸,撞伤了人,还无法克制心中阴影。」他老老实实地说。

「怎幺回事?」

「我撞伤一位老人家,失去思维能力,我——很内疚。」他吸一口气。

在这时候,又想起汤恩慈,心中又是一动。

「这样吧!你指路,我开车。」她说,「这是我第一次停留香港,我不想浪费时间。」

「以后你总有机会再来。」

「你每一次都陪我?」她望着他。

「自然,我每一次都陪你。」他微笑。

「那——我们可不可以在夜总会玩迟些?」她孩子气重。

「你若不想唾,我陪你通宵就是。」他笑了。

「你说的,你自己说的,可不许黄牛!」她叫。

「几时对你说过假话?」他反问。

是,他的确从来没对她说过假话。

当年他教她功课,讲故事给她听,带她出去吃雪糕,看电影,玩游乐场。每次答应了的事,一定做到,从来不曾令她失望。

想到这儿,她的心中流过一抹温柔的暖意。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她甜甜一笑,自然地把手臂伸进他的臂弯。

他也不觉不妥,不像刚才那样过分的搂抱。而且,从她小时候,他就牵着和挽着她的手,她是妹妹啊!

晓芙要吃中菜,他把她带到小菜精致的翠亨村;然后,他们去夜总会。

「我以为你要去disco。」他说。

「最讨厌那种吵死人的音乐,讲什幺话也听不到。」她笑,「灯光也使人眼花撩乱。」

「你很特别,这幺年轻却喜欢上一辈的东西。」

「你不能把自己算成上一辈的人吧?」她抗议,「你才比我大十岁。」

「你知道吗?现在有人说三年一个代沟。」他笑。

「那是指娱乐圈,」她说,「普通的人不会那样。」

「但是十年已经是很长的时间,初生婴儿巳上五年级了。」他不以为然。

「把我说得比你小一辈似的。」她笑,灯光下,她看来比实际年龄成熟些;也许当了空姐,接触人多,到过地方多的缘故。

「先说好,我舞技甚差,只能陪你跳慢舞。」

「慢舞才有情调,才浪漫。」

「小女孩也懂情调,说浪漫了!」他打趣。

「你怎幺总不接受我已长大了呢?」她微微皱眉的瞪着他,「我足够资格谈恋爱了!」

「你是暗示我要替你留神,找个好男朋友?」

「找到一个十足像你——或像哥哥的,可以介绍给我。」她说着,小脸儿又红了。

「一言为定。」他笑,「我们跳舞。」

他跟她入舞池,拥住她——突然,看见她眼中一片柔情——一片柔情?他呆住了。

昨夜陪晓芙到深夜,回家时已近两点,晓芙玩得非常尽兴,拖着隽之一个舞又一个舞地跳,虽然是慢舞,也把他累坏了。

今天上班时几乎起不了床。

以他的年纪不该这幺累,才三十出头嘛,只是这一阵子车祸令他身心俱疲。

坐在办公室里,他连话都不想多讲。

好在今天工作也不多,否则更难挨了。

快下班的时候,他坐在那儿呆想,想汤恩慈的事。

他是不是可以再去看看汤老先生?会不会遇到恩慈?很快的,他否决了。

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每天去,恩慈已说得很明白了。明知他是诚心的,她也只肯心领。

而且他去——他有点怀疑自己,他的歉意是对汤老先生?或恩慈?

汤老先生已不知人事,他去——只有恩慈知道,他是否想讨好她?

莫名其妙的,他的脸就红了——脸红?这是为什幺?又不是做亏心事。

五点钟,他交代秘书一声就离开办公室,不能去医院就只好回家,他只有这一条路走。

他的生活圈子实在太窄了;可惜的是,他无力也没有这想法去改变。

用门匙开门时,他觉得有一点异样,说不出什幺原因,但——就是觉得不对。

推门而入——一切都正常,屋子被钟点工人弄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但——异样的感觉还是很强烈。

他故意到厨房打一转,不见女工,却闻到阵阵食物香味出自焗炉。

奇怪,今夜钟点女工要替他弄西餐?

他到卧室换衣服,刚要开门,听见背后的叫声。

「哈罗!你回来了?」晓芙的声音。

晓芙?她还没走。

「你——不是今天飞回美国吗?」

「和同事换了班,可以多留三天!」晓英解开了围裙,像个小妻子,「我在做晚餐。」

「钟点女工没来?」

「我打发她走,放她一天假!」晓芙愉快的,「空姐一定会煮食,我要你试试我的功夫。」

「你这孩子!」他笑了,「打过电话回西雅图吗?」

「我办事周到,你放心。」她顽皮地扮个鬼脸,「我告诉哥哥,说新认识了一个男朋友!」

「怎能如此骗他?」他叫。

「开开玩笑有什幺关系?」她毫不在意,「如果哥哥知道是你,一定笑坏。」

「其实,不用在家做,我们可以出去吃。」

「不好,我喜欢做给你吃!」她固执又娇憨,「除了在飞机上,我是第一次做菜给人吃。」

「非常感谢,又觉荣幸。」

「你心里记得我的好处就是。」她甜笑,「快去换衣服,立刻可以吃了!」

他的心情舒畅——很奇怪的。在公司里那种沉闷感觉一回来就消失了。换了套十分有型的便装。

「哇——」晓芙在饭桌边叫。她眼睛发光,「这幺有型的衣服今年最流行的呢!」

「随便穿穿,你知道我不讲究的。」他脸红了。

「回了香港的确不同了,」她赞,「以前你跟哥哥一样穿衣服从不配色,乱七八糟。」

他很想讲也只不过今夜心情好才如此,话在嘴里兜了个圈子,又吞回去。

他从来不是个会表现自己的人。

晓芙的厨艺真不错,难道当空姐真要受这方面的训练?而且吃完饭,她收碗筷,洗好、放好也极熟练,这幺年轻的时髦小姐,太不容易了。

晚餐后,隽之把电视开了,他开始觉得和晓芙之间没有太多话题。

她洗了日本水蜜桃出来,慢慢地在替他撕皮。

「日本水蜜桃在香港真贵,十元一个。」她很仔细,很有耐心地在撕皮。

「你去买的?」他随手拿起另一个。

「是——哎!别吃这个,我在替你剥皮嘛!」她抢回那水蜜桃,「等几分钟也不行?」

「我——自己做好了!」他不好意思。

「小意思,我很乐意为你服务。」她把一个皮剥得干干净净的桃子切成一片片,用碟子盛好才交给他。

他有点感动,没有人对他这幺好,这幺体贴过。

「真不好意思,太麻烦了你。」他喃喃说。

「你喜欢吃,我再替你切!」她极自然,极诚心诚意的。

「够了,够了,这幺大一个。」他说。心里流过一抹暖暖的暖流,有这样一个妹妹真是太好了。

「你怎幺越变越客气了呢?」她盯着他看,「小时候你对我那幺好,带我去玩,教我功课,我应该回报你的!」

「别说回报,我们是兄妹。」他说。

「是朋友,」她更正,「很好的,很接近的朋友。我和唐健才是兄妹。」

「随便你喜欢怎幺说都行。」他笑,心中充满了疼爱。她实在是太乖巧,太善解人意的小女孩。

「今夜你预备在家看电视?」她坐在地毯上,仰起头来看他。

「你想出去?好,任何地方都行。」他立刻说。

「不,我并不那幺野,在西雅图我也极少出门。」她转动着灵活的大眼睛。

「你——为什幺问?」

「我觉得你的生活太沉闷。」她一针见血的,「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没有第三个去处,怎幺行呢?」

他又想起汤恩慈,这是否他的第三个去处?

「我原本是内向的人。」他说。

「内向并不表示一定要困自己在屋子里。」她振振有词,「可以逛逛街,可以去海边散散步,或者——养一只狗或猫来陪伴你。」

她的想法是天真些,但十分真诚。

「好,以后我听你话,照你的提议做。」他笑。

「现在出去散步好吗?」

他望着她那张小俏脸,不忍心拒绝。

「现在去。」他扶她一起站起来。

他们就在楼下散步。

像一对恋人一样,她把手伸进他臂弯很亲热地靠着他,小时候她已这幺做惯,她显得极自然。

他也没觉得别扭,他们是兄妹啊!真的!以前晓芙就长得高,也是挽着他,依着她,所不同的只是年龄,那时她十五六,现在她二十一。

「你家附近很幽静,很漂亮嘛!」她说,「没有香港另外地区的挤迫,杂乱。」

「是,这一区是最好的住宅区。」

「我还是比较喜欢西雅图,可能是习惯。」她说。

「前阵子报上登西雅图的一个狂人在‘麦当奴’里枪杀二十几个无辜的人,太可怕了。」

「这只是极少数的例子,西雅图还是平和可人。」她说:「或者是我偏心。」

「我倒不介意住哪一个城市,反正总是我一个人。」

「你有女朋友吗?」她仰起头问。

「没有——哎!没有。」他脸又红了。他是长得非常端正,清秀的男孩子。

「快点加油吧,哥哥就快结婚了。」她说。

「没有办法。」他摇头,「我很挑剔别人,别人当然也挑剔我,于是高不成低不就。」

「还是眼光太高,」她半开玩笑,「这样吧,暂时我权充你女朋友,如何?」

「你不怕你别的男朋友误会就行。」

「我说过,还没有男人被我选中咯!」她笑。

言谈中不觉得,他们已越走越远了。

「哦——这已是另一区,不知治安好不好?」他先警觉。

「我们往回转吧!」她也张望一下,「不过别担心,我在公司是学过柔道、空手道的。」

他一笑置之。

一辆汽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在前面停下。

「嗨!隽之。」是恩慈和她的男朋友,隽之的好朋友王森伸出头来。

「啊——你们。」隽之打招呼。突然发觉晓芙的全身都倚在他手臂上,立刻不好意思起来。

「原来在拍拖。」王森笑,「有这幺漂亮的女朋友。」

「不——晓芙,我替你介绍,王森和汤恩慈小姐。」隽之视线飞快在恩慈脸上掠过,她浅笑。

「晓芙是我最好的同学的妹妹,在泛美做空姐,来香港三天。」

「哈罗!」晓芙大方说。

她完全没有放开隽之的意思。

「我刚去医院接汤小姐回家,」王森高兴的,「要不要上车一起去吃晚餐?」

「我们吃过了!」晓芙天真的,「我做的西餐。」

「是,她现住我家。」隽之更窘了。

「你们快去吃饭吧!」晓芙笑着挥手,「我们不打扰你们,你们也不好来打扰我们。」

「晓芙——」隽之脸上变色。

「ok!」王森是爽朗的人,挥挥手,疾驶而去。

隽之有点懊恼,怎幺说成他和晓芙拍拖似的,望着她孩子气的脸,也没什幺好讲。

「王森很普通,但他的女朋友汤恩慈却很清秀,很漂亮!」晓芙直率的,「不过太冷,太沉默了一点。」

他看她一眼,什幺也没说的拖她往回家的路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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