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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哦了一声,转过身,伸出手去摸楚悉,抓住了他的胳膊,问他周围有什么。摘了眼罩就知道了,他说。你先告诉我我再摘,我坚持道。结果我并没得到回应,下一瞬眼罩就被楚悉从眼睛扯到了下巴上。我获得视力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在黑黢黢什么都看不清的房间里,正中一张白花花的脸。我大叫一声,扑到了楚悉身上。许若楠大笑,把举在脸正下方的手电筒转向我,说,瞧把你给吓的。这次密室他们三个玩得笑声不断,唯独我战战兢兢不怎么愉快。因为他们三个总动不动地就要吓我一下,连楚悉都是,搞得我一个人都不能信任,觉得那三个人比鬼可恶,几乎生出了孤军作战的悲壮感。我认为我们没在规定时间内逃出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们倾注了大量时间来捉弄我,尤其是许若楠。可她倒跟刘宇抱怨起来,说下次玩密室绝对不能找我,就知道大呼小叫一点作用都不起。说着转身要加楚悉微信,夸他玩的好,说下次有空再一起玩。我此时此刻看许若楠是十分百分地不顺眼,于是板着脸一把拦在楚悉身前,把她的手机推了回去。我说,别想越过我联系他。这时候刘宇对许若楠说,没关系,我有他微信,待会推给你。许若楠和刘宇相视一笑,然后又同时看向我,一副看我笑话的表情。我跳到楚悉身前,试图把他挡得严严实实,指着他们说,你们敢孤立我试试看。结束后一起去吃饭,我和楚悉坐在刘宇车的后座,许若楠问我吃什么。我扒着副驾驶椅背往前凑,突然车猛地一刹,我失去平衡,下意识往后伸手,抓住了楚悉的手,抓住之后就没放。许若楠盯着手机找餐厅,抬头问我意见的时候眼神忽然朝后面的位置停了一下,与此同时我发觉楚悉的手要从我手里挣脱,我面不改色反抓回去,冲许若楠一笑。她也笑了,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继续跟我讨论哪里好吃。到饭店点完菜,我刚吃了一筷子,原本因为密室不美丽的心情也有了转好的迹象,就在这时,一位不速之客出现了,是我那个小时候掰断过超人腿又在美术馆被我羞辱成猪的老相识。隔着老远就听他哎呀一声吼,冲我们快走过来。和刘宇握完手,然后看向我,伸出手,我正打算大发慈悲礼貌地回握过去,他却收了起来。我忍不住要发作,见他瞥了楚悉一眼后转向我,挤出油油腻腻的惊讶模样,说,容礼,这就是你那条狗吧。我气得弹起来,正好拉开椅子,楚悉拦住我,站起来递给他一张名片,十分礼貌地对他自我介绍道,谭鹏总您好,我是楚悉,早就听说过您,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合作。他装模作样地接过名片,推了推卡在脸上根本推不动的眼镜,随便看了眼,忽然一撒手,任由名片飘到地上。哎呀,谭鹏说,掉了。对楚悉一笑,又说,掉就掉了,我要你名片干什么。然后就转身走了。我忍无可忍,掀开椅子就要追上去,楚悉挡在我身前,双手扶上我的肩膀,说,吃饭。我咽不下这口气,偏要出头。楚悉笑了笑,弯腰把名片捡起来,自己先坐下了,仰头望向我,拍了拍我的椅子,说,坐下,没必要。这时候刘宇伸出手,说,楚总,不给我一张名片吗?我非常期待以后能有商业上的合作。楚悉笑着递过去一张,说,我也是。许若楠看着依然气鼓鼓的我说,以后咱们三个单独谈生意,不带容礼。刘宇哈哈大笑,楚悉扭头看我一眼,也是笑着的。我依然没办法不生气,却能管住自己的屁股不离席,闷头吃饭。我吃得餐具乒铃乓啷地响,根本是在到胡乱发泄。就在我几乎把所有盘子碗敲了一遍之后,放在腿上的右手被楚悉握住。我看向他,他开口的同时在我手上捏了一下,说,慢点吃,别着急。走出餐厅我才发现正在下雪,很大,应该已经下了好一会儿,地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至于雪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点印象没有,因为我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忙着对谭鹏咬牙切齿,连我最喜欢的事物来临都没能在意。刘宇和许若楠刚走,我就想跟楚悉抱怨刚才的事情。我张了张嘴,话没能说出口。因为我看见他站在路牙子边缘,前脚掌探出去,时不时落下点一点地,双手插兜,半仰着头兴致勃勃地看着天。他感觉到我的视线,与我四目相对,冲我一笑,是那种最单纯的笑。我所认为的所谓单纯的笑是因事物美丽而不由自主生发的,类似于条件反射的生理反应,不经大脑逻辑的动作。所以我说不出口本来要说的话,把谭鹏**到能让他快乐的大雪里实在扫兴。我们打车回家,车一停我就开门往外冲,抓起一把雪冲楚悉扔过去。他双手插兜,歪了歪身体恰好躲避开了。我正弯下腰补充“弹药”又要发射第二弹,后背却受到一击。我撅着屁股转头望向他,楚悉挑了挑眉,站在远处像什么都没发生,可表情分明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当然得还击,楚悉也不甘示弱,于是逐渐演变成我俩互相追着打,打着打着不知道怎么打到了小区花园里一群正在打雪仗的小学生里面,我们两人的小战争融入了他们的大战。忽然我被一个小女孩拽了一下,只听她指着对面一个小男孩命令道,打他,打他,先攻击他。于是我莫名其妙加入了她的阵营,而楚悉不知道怎么被那个男孩拽走了。双方乱来一气,最后我们两个大人和一群小孩?无一不气喘吁吁、浑身湿漉漉,战争因双方士兵体力不支告终,没分出个输赢。小女孩喘了会气,突然看我一眼,好像这时候才意识到我是个外来人似的。我露出了个我能做到的最亲和明媚的笑容,冲她摆手?,说,你好。小姑娘不回应我的好意,警戒地扭过头,招呼上刚才还是敌方阵营的男孩跑到一边堆雪人去了。我正在兴头上,所思所想比小学生成熟不了多少,因此二话不说拉上楚悉,故意到他们几步开外蹲下,也堆起雪人来。堆了没多久我就累了,站在一边指挥楚悉劳作。他简直干什么都擅长,没一会儿就给我堆出了个又大又形象的雪人。而小女孩的雪人还没我的一半高,并且长得也十分抽象,只能说是雪堆,跟“人”一点也不沾边。她时不时扭头看我们,显出不耐烦的样子,不断抱怨男孩弄的不对。你知道堆雪人的秘诀吗?我双臂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说。女孩仰头望向我,纠结一阵还是忍不住问,什么秘诀?我瞥了眼楚悉,小步蹭到她身边,岔开腿,弯下腰,举起右手?挡在嘴边,拿出传授独家秘方的架势。秘诀就是,我说,等你长大了,找个男朋友。说完我喜笑颜开地?跑开,在楚悉肩膀上拍了一下,说,走,回家!他看了眼女孩,再看向我,笑说,你几岁了,还捉弄小朋友?三十,我着冲他咧嘴一笑。楚悉无奈地摇了摇头,是个觉得好笑又无语的表情。走了一会,我又动起歪脑筋。将半张脸缩进大衣领子里,我跺着脚说,好冷啊。让你刚才跑那么疯,楚悉说,流了汗吹风当然冷。他习惯性地伸手在我背上轻轻往前推,说,走快点,回家就暖和了。把你外套给我,我说。如我所愿,楚悉听了真的开始解扣子,等他解完所有口子,抓住衣边敞开的一刹那,我直接钻进了他的怀里,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暖和多了。我脸埋进他的颈窝,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隔着毛衣牢牢环住他的腰。然后头往后靠了靠,看着他的脸说,把衣服合上,风都漏进来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双手的十根手指头在他腰后像上了锁一样交叉相握,意思就是告诉他,不按我说的做我可不会罢休。过了一阵楚悉终于慢吞吞地按我说的用大衣把我完全包住,微微低头,与我四目相对。这样怎么走路,他说。简单,我教你,我说。我像螃蟹一样往旁边挪,双臂带着他的身体一起移动,说,就这么走。他无可奈何地任由我拖着,歪着头叹了口气,虽然在我看来他脸上显示出的没有任何一点不愉快,我仍然安慰他道,这么晚了没人看见,就算有人,这里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只会觉得我们是个路走不利索的大块头而已。第22章上大学的时候我被我短暂交往的女友拖去听过一堂课,讲死亡到底是什么,她是学哲学的。我这辈子就听过那一节哲学课,对哲学的全部概念也建立在那几十分钟上。我感觉搞哲学的都有些神神叨叨,干传销的都该像哲学家取取经。他们明明什么肯定答案都不给,却能让听的人以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答案。课我上了一半,只听到那个盘腿坐在讲台上的灰胡子白人老头讲到用二元论解释死亡为止,因为楚悉发来信息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我其实有点后悔,如果我听完了一整节课,说不定能辩证地绕一绕,而不会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改变了我坚信多年的“人有灵魂”是封建迷信的想法。从那之后我开始认可灵魂的存在,并且总觉得证据随处可在。如果没有灵魂只存在物质实体的话,那我跟一只笔、一个木雕,跟水、火、风、泥土都没有了区别。物品全部可以被没有小数点的整数标识,零就是零,一永远是一。人却处在不同的整数之间,像一只摇摆不定的天平。这是我深切感受到的我与物品的不同,这种摇摆换句话来说就是——人总处在矛盾之中。笛卡尔说物质实体和精神实体各自独立存在和发展,谁也不影响或者决定谁。可我一直感觉它们俩分明没有那么不问世事,而是对宿敌,人源源不断的矛盾感就是它们步调不一致造成的。身体和灵魂不对付,像一对冤家,谁也瞧不上谁,总拧巴着来。比如有些事情身体想要忘掉时,思维就要冒出来提示一下。我原来有四颗智齿,只拔了左边的上下两颗,因为它俩动不动就发炎,让我疼痛难忍,恨不得把左边腮帮子给削掉。而右边的两颗就安分守己,在我的嘴巴里待得好好的。于是我只把捣乱的两颗剔除,给不捣乱的一条生路。这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两颗牙还是我上学的时候在美国拔的,之后的这么多年我都再没踏进过牙科一步,时间长到我的身体早就忘了它们的存在。然而就在和楚悉打完雪仗的第二天清晨,我被牙疼弄醒,疼得排山倒海。这分明是我的思维在作怪,它狡诈地给予身体突如其来的痛苦,就是为了告诉它别忘记。除非我真正地把剩余两颗智齿也铲除掉,只要它属于我,就得一辈子时不时疼一下。身体扮演的显然是老实安分的角色,而灵魂是高智商又阴险狡诈的反派,记忆着一切,不论快乐还是痛苦,事无巨细地记忆着,同时也不允许身体忘记。并且这其中大部分的事情都不像智齿可以通过手段被剔除,它们永恒地存在,想解决解决不了,想忘又忘不掉。所以人必须痛苦,也许有段时间能因身体的假性遗忘而与痛苦拉开距离,但灵魂没有好心肠,它会在人最快乐的时候使出看似无关痛痒实则专戳人死穴的一招。人无法摆脱痛苦,除非灵魂死掉。?这天早上我正因牙疼坐立不安无计可施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电话,我不耐烦地挂断。然而挂断了又打来,并且持续地响着,打电话的人分明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跟我通话。我捂着右脸,烦躁地按下接通键,没好气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的人阴阳怪气,话都没说就先笑,这个笑声我再熟悉不过,昨天晚上我才被这种刺耳的声音毁掉过不错的心情。我皱起眉头,说了声有病打算挂断时,谭鹏说,容礼你真让我大开眼界。胡说八道什么,我说,大早上就犯神经?有病看病去。他假作惊讶地啊呀一声,说,你那条人模人样的狗还没跟你说吗?我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加上牙疼得越来越严重,疼到我太阳穴狂跳不止,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桌子上,低头抓住头发试图缓解疼痛。可谭鹏绝不让我好过,铃声响个不停,搞得我脑袋都要爆炸。第五次响起之后接通的下一秒我破口大骂,你他妈想干什么?哎,你这脾气也太大了,谭鹏说,我当然是有重要的事跟你说才打电话的,你以为我很闲吗?那就快说,我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强调道。他成心折磨我,假作苦恼地嗯了半天,语调一转,仿佛难以启齿似的,这事也不好由我开口,他说,你会知道的。要是实在好奇,就问问你的宠物狗,毕竟跟他有关。话音刚落就挂了电话。我不想被他几句话左右,可他说的又令我感觉不好,越想越不安,于是我给楚悉打过去,想求个心安。他不接,我再打,打了四五个终于接通,我一个字都还没能吐出来,就听他道,晚上再说,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了忙音。根本不用等到晚上,很快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收到了一封邮件,里面有几张我和楚悉的照片,都是除夕那天晚上我跟他在他办公室接吻的画面。还有一张邮件截图,上面写着“各位公司同仁这下知道某部门那位年轻有为的c总是怎么上位的了吧,勾搭上大老板的儿子就可以了”。第一个冒出的想法是楚悉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并且是我造成的。他一直不接受不回应,怕的就是这种局面。我坐立不安,牙都忘了疼,绞尽脑汁地想补救。我爸肯定会知道,知道了一定会处理,怎样处理我我都能接受,怎么处理楚悉我却一点头绪也没有。然而就在我一片混乱,理不出头绪时,我爸打来了电话,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和他联系过了。他从不主动联系我,以前我偶尔会给他发个消息,可他从没回复过,我也就不再自讨没趣。我刚喂了一声,爸都没叫出口就被他打断。他依然一句废话也没有,开门见山道,你可以玩,随便玩,我懒得管这些,但是不能用这种恶心我的方式。爸,我——我叫了他一声,虽然根本没想好说什么,但是至少从道歉开始,即使我不认为我的过错与他有关,我只是习惯了跟他的对话从道歉开始,然而他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容礼,他一点余地也不留地打断我,好自为之,别再挑战我的底线。我忽然感觉喘不上气,生出仿佛有一条蛇缠紧了心脏一样的疼痛,我不自觉闭上眼,咬紧牙关,进入了一种临界状态。像快将要停止的陀螺般东倒西歪,如果不忍受鞭子抽打的疼痛,就只能不体面地歪倒在地。我蹲了下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却又用手掌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爸,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挤过喉咙,我真的爱他,我说,我真的很爱他,他对我也一样。爸,我求求你——你不用求我,他说,你是我儿子,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我感到鼻子发酸,大喊道,你一辈子都没管过我,凭什么这时候来干涉我。我爸根本不理会我的质问,仍然用沉稳到听不出丝毫感情的语调说,你觉得楚悉会怎么选择?他沉默了大约几秒钟,继续说道,他早就来找过我了,承诺再也不跟你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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