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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胸口震颤不已:“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好聪明啊!”

三个儿子可怜兮兮地翻白眼,觉得即使重生一世,自己的心脏还是不够坚强。

晚上休息的时候,胤禩忽然拽着胤禛,笑得像个狐狸:“喂,你老实说,你给爷那个‘廉亲王’的封号的时候,是不是还……没看清现实?”

十三那怡亲王的“怡”字明晃晃地显出了这喜怒形于色的皇帝的心思,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高兴似的!不过自己那个“廉”亲王……真真有点意思,该不会雍正那时候还做着自己会帮他肃清朝堂这种春秋大梦吧?

他们应该都清楚,已经到了那个份上,进可以一拼,退却一定死。

胤禛淡淡微笑,转身搂住他:“不切实际的梦,是个人都会做的,皇阿玛跟四叔同样也是凡人。”

被折折腾腾的八爷没时间去考虑——这跟皇阿玛和四叔有什么关系?

就在毓庆宫众人还在纠结彼此的封号问题的时候,下议院的选举也顺利完成了。士农工商医卜,无论贫富,都有席位。朝廷,便开始突击考试了。

吏部主管永瑜监考,参加考试的很害怕,托着腮帮子的永瑜很无奈——这种毫无意义的考试,为什么要让他这个郡王来做呢?

积极参政的辅国长公主胤礽笑得倾国倾城:“为了体现皇室对议会的尊重。”

永瑜不得不亲自监督一个个议员——看他们会不会写字。

没错,就是考是不是白丁,韦小宝那情况太特殊,一朝一个就够了,满议会的白丁会闹笑话的。

只要认得字就没问题,哪怕字丑一点——标准是皇后娘娘看得下去的就算过关,皇后娘娘“验证”的时候笑得八面威风,踩皇帝龙靴踩得干劲十足——之后户部掏银子给他们补习一些中外知识,让他们能更好的履行自己的职责。

而参议院普通议员的选举,皇家尊重议会大大部分决议。除了任命景亲王胤祁为院长,并让他在参议院中保留三个空席之外,胤禛什么都没管。

作者有话要说:看明白了没,议会制度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综合,上院下院跟英国的一样,参议院就是人大常务委员会了~

现在议会只有部分立法权,才开始,慢慢来~

上议院就是解决贵族的一个疗养院,嘿嘿~

☆、换乾坤之二桃除三士

固伦和孝公主的府邸上,胤褆跟胤祥正在“密谋”:“老十三,怎么样,蒙古识相了没?”

胤祥笑得豪气:“爷跟十四亲自出马,当然搞定了!”色布腾巴勒珠尔等人前些天已经上门表示愿意接受朝廷的“新政策”。

胤礽确实不懂军务,只能拉着胤祯在一边鄙视他们:“这得意劲儿,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可别忘了,这二桃除三士的主意可是人家福康安想出来的,八旗里那些个弯弯绕绕,也是人家理清楚的!”

胤祯翻个白眼,摩挲着刀,其实有点失望:“蒙古也养尊处优太久了,早就没有当年成吉思汗的骄傲与霸气了。”居然被自己一个“女人”吓住了,真真丢人!

——其实,十四爷,您作为一个女子上战场砍头颅杀敌人,顶着一张柔弱的小脸提着把厚背刀,满京城横行霸道,确实比男人更吓人。

没听到京城有“谣言”说么,京城有三霸,慧郡王永瑶、固伦和晏公主和固伦和孝公主。

三霸当中女人占了两个,足见古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不欺吾也!

胤褆倒是对自家“三弟”的表现沾沾自喜:“爷就说嘛,康安还是不错的——爷跟保成调教出来的,怎么会差?”

胤祥不禁好笑:“可是他是卯足了劲儿要跟那个和珅一较高下呢!”

“那就是只鬼,他一个人跟个鬼较个什么劲儿啊!”胤褆哭笑不得,可是劝了那么多次也没有用,只能随他闹去了。

十四点着自己尖尖的下巴,忽然露出一个猥琐的笑:“我倒觉得,这福康安老是缠着人家——有问题。”

“你是说……”胤礽转了转眼珠子,作为最有“经验”的男女不忌的太子爷,他当然明白小十四的意思,顿时也对胤褆笑得很猥琐。

胤褆在两个漂亮姑娘的可怕笑容中生生打了个寒战,笑不出来了,牙齿打战了——不是吧?难道康安真的是……苍天明鉴,他们确实没教康安“那方面”的东西啊!

胤祥是忠厚的说实话的好人,所以分外伤人:“大哥,有你跟福灵安两个先例在那里,光是潜移默化也够呛了。”

此话让胤礽揪着胤祯一起笑倒在地上,笑得肆无忌惮。

胤褆彻底默了,再周密的计划也提不起兴趣了,现在满心的抓挠感——三弟你要看上男人哥哥也没什么立场反对,但是,你不能眼睛开天窗到这种地步啊!

和珅就是只十八层地狱都不收的恶鬼啊,那是能喜欢的吗?

悲催的大阿哥还不知道,他今后要为这些眼睛开天窗问题纠结好些年。

其实是他们想多了——至少现在,福康安还没想那么多,确切的说是只想赢这个家伙一局,但是对彼此莫名其妙地扛上的理由自己也不说清楚,或者说也不想弄清楚。

咸福宫里,和珅饶有兴趣地跟福康安玩敏敏教他们的军棋:“如何,你的二桃杀三士,准备好了吗?”

福康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修长的手臂扶上了和珅的肩膀,肩膀上的力道让和珅微微皱眉——不知不觉,这个被自己当孩子的人也长大了。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包子了,而是渐渐长成了从前那乾隆朝第一得意的武将,嘉勇郡王。

也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对于自己这个孤魂野鬼来说,对错、真假早已分辩不轻,时间也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他还在生机蓬勃地享受这个世界。

“喂,我跟你说话呢,别走神!”福康安不满,这家伙怎么忽然飘忽起来了?

“呃,抱歉,忽然想起一些事情。”和珅收回心思,重新微笑,“你说什么?”

福康安附在他耳边,神秘而得意:“从五月开始,过年封笔之前,肯定结束。”

和珅微微讶异,虽然知道他的能力,但是——能这么快?

福康安放开他,指着那盘杀气氤氲的军棋给他看:“这盘棋,小爷我准备了七年,就是为了这不到七个月。”

是啊,七年了,七年前他还是个十五岁的会闹脾气的孩子,七年后,他已经长大了。

其实加上辈子,和珅也早已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不是吗?

美洲的战争越打越欢,武器不断卖出去,银子源源不断地流入参谋部,再归入户部。不少人又回到了乾隆朝那时候,对着傅恒等人的眼睛是红通通的。

傅恒修炼多年已经很淡定了,完全无视之,实在太炽烈了烧疼了就回家吃兔子出气去!

最近,傅恒府邸上的兔子消耗量非常大,傅恒大人坚持不懈地与这种长耳咧嘴胆小擅跑的动物过不去。

从中央到地方,不断有人上折子要求将军工企业归入八旗,大清是八旗立国,军工企业怎么能归一个从名字上都看不出它是干什么的参谋部呢?

地方的总督的压力,八旗都统、佐领的压力,还有绿营、西式新军的压力,皇帝也不得不妥协了——参谋部改中央军事委员会,军工企业归入地方八旗势力。

可是这怎么分,是个大问题。

军工企业分布在全国各地,不少都是秘密的,朝中一般大臣都不知道,为了得到傅恒手里的第一手资料,不少八旗都统、地方总督还是捧着他的,而且他们心里也没底,要说参谋部看不懂,这中央军事委员会就更看不懂了,这到底是个什么部门?

福康安一边帮傅恒轰走又一批送礼的——对于一帮子拎着活蹦乱跳的兔子上门的,“父子”俩都无语至极,一边冷笑:“中央军事委员会是干什么的,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傅恒大家敢得罪,但是背后站了三个实权铁帽子王的慧郡王大家不敢轻易得罪。所以傅恒的路子肯定走不通,于是想了其他法子,于是,鄂宁最近的访客也多了起来。

大家其实没想那么多,就是因为皇上惧内,说不定能从皇后娘娘这里打听点消息呢?

但是鄂宁的一句“提点”让大家如醍醐灌顶了:哎呦,只顾军工企业了,怎么忘了军工企业的“实用地”呢?

鄂宁是从福建巡抚提拔到直隶总督的,但是他言谈之间还是对福建念念不忘,不仅因为那是对外开放的门面,更因为现在大清最强的海军南洋水师在那里啊!

而且南洋水师直接连着周围几个大的造船厂和机器工厂,可以说是一整条军政经利益线,万万断不得——那就是说,要把那几个厂子弄到手着实不易,但是运气好说不定海军和工厂一起到手呢!

八旗中不乏一点就通的人才,四川那支独立团也被惦记上了。虽然是归属镶黄旗的,但是周围的军工不在镶黄旗手上。大清唯二的经过几十年经营的重装部队,谁不想要呢?

和珅似乎明白了些,对着福康安微笑:“军工企业、两支军队,就是你的‘二桃’?可是,就凭这些,你能保证七个月内搞定?”

福康安傲气地瞪他:“二桃除三士,不在乎桃子的多少,而在于争桃子的人的内部矛盾。一点火星,只要浇上一点点油,就能慢慢扩大。就像后世那位英雄人物说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和珅不由莞尔:“可是,你做这件事之前,可得看看自己的脚跟有没有站稳。”这家伙居然也学自己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己是因为了解乾隆爷才豪赌一场的,他面对的可是更危险的八旗,他确定他的后台够稳?

福康安信心十足,一点儿也不怕:“皇上,睿亲王、豫亲王,还不够吗?”

和珅不得不指出:“可是有些事情,他们不方面直接对上。”他们心中肯定有比你更重要的东西。

福康安带着得意地笑,伸手拍拍他,也明了地指出,在军队里,他那套弯弯绕绕八面玲珑不完全行得通:“军队里重实力,比英年早逝更可怕的是后继无人,多尔衮和多铎的后代可是吃过这个亏的,说句不该说的,要是当时多尔衮有能干的子嗣,大清的天下还指不定是谁的呢。我跟睿亲王豫亲王的那几个儿子比,他们肯定支持我。”

和珅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腹诽这家伙绝对是故意下这么重的手的,不过——也只有他,才能说出这种话了吧?

不得不说福康安的自信心是有根据的,睿亲王、豫亲王完全按着他的路子走,无条件地支持他——睿亲王的势力多在正白旗,当年多尔衮为了提拔自己的军队踩了本在上三旗中的正蓝旗下去,造成了上百年的拧不开的矛盾。

这次,睿亲王公然跟正蓝旗抢起了北方几个厂子,正蓝旗当然奋起反击,睿亲王又重提孝贞皇贵妃案,一时朝堂上哗然一片。

对于归属皇帝的镶黄旗来说,自己的军队被人惦记上了,肯定不高兴,但是独立团真的离不开靠着地方人力财力支持的那几个军工厂,于是京城一些人跟云贵总督等几人扛上了。

景瑞皇帝登基之时办的新式军营也不满意,他们因为办在各地,完全比不上京城周边这些“御林军”吃香,但是他们看来,他们也绝对不比那独立团差。

天津、威海那边,甚至提出想要创办另一支北洋水师。

……

中央与地方,正白旗与正蓝旗、上三旗与下五旗,矛盾愈演愈烈,烈到许多人都担心,他们也不知道会搞到这个程度啊!

希望皇上不要突然发难,说他们造反吧?

皇上的反应很淡定,在大半朝胆战心惊的时候,宛若不知道似的照常上朝下朝。不过,私下里,“福隆安”化装出京联系了丰台大营的永明额,“丹森旺布”则带着自家媳妇,秘密召见了自己留在蒙古的铁骑军心腹的首领。

如果福康安的计划成功,那是最好,万一真的闹大了,他们也能在半个月内压下去。

还是那句话,想打就打,想和就和,只有这样,主动权才能掌握在我们手里。

☆、换乾坤之七大军区

对于八旗的暴躁的表现,和珅是彻底目瞪口呆了:“他们……就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皇上要是狠心点儿,都能直接“剿匪”了吧?

福康安把他按着坐下,吩咐小二快点上菜。因为这次利用到的八旗中矛盾不少是和珅六年前引出来的,所以这次是福康安请他在龙源楼吃饭。

福康安帮他夹了一筷子青瓜平菇,洋洋得意:“我就跟你说过,军队跟朝堂不完全一样,满腔热血的比比皆是,你要他们走一步算计一步,小心谨慎,隐忍不发,会把他们活活逼死的!而且,一旦耗上了,别说上官,就是皇上都不一定压得住,你没听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

和珅转念一想,也是,打仗需要的是服从命令和拼命,要是都像自己这样,不如直接投降好了——所以,自己果真带不了兵啊!

不过还是皱眉:“你不怕他们真的造反?”

福康安嗤笑:“现在正白旗跟正蓝旗互握把柄,上三旗跟下五旗互握把柄,中央跟地方互握把柄,地方督抚护握把柄,八旗跟汉军绿营也互握把柄,最大的权柄牢牢握在皇上手里——布这个处处制衡的局花了小爷我整整七年,保证他们没人敢乱动!你以为一个个都像吴三桂那样厚脸皮,前半辈子反明后半辈子反清,弄得自己猪八戒照镜子似的里外不是人?而且就算他们自己够不要脸,他们也没有那么多不要脸的兵!”而自己虽然没有兵,但是皇上有兵,“二哥”有兵,丹森旺布跟和晏公主有兵,睿亲王有兵,还都是握着义理的兵,多好!

和珅静静听着,给他夹了一筷子面酱黄瓜,这句话是由衷的:“怪不得和琳说,你是天生的将才。”

福康安筷子一抖抹了一鼻子酱,脸色滑稽:“小刺猬?他会说我好话?”这几年,和琳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差,差到他以为自己前世欠了他很大一笔债呢!

和珅微笑:“或许在梦里说过吧。”上辈子,和琳确实经常跟自己这么说。

福康安擦擦鼻子,半是担心半是嘲笑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事吧,别一天到晚做白日梦啊!”跟这家伙交集越多,越发现他时不时喜欢冒出几句“梦梦梦”的说辞。

和珅自己夹了一筷子蝴蝶酥,慢慢送进嘴里,却有点儿嚼不出味道:“谁知道呢,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这一场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了……”

福康安彻底无语,端了一盅冰糖鸭梨到他面前:“吃点冰的醒醒脑吧,和大人!”

甜丝丝冰凉凉的梨片润入喉咙,舌尖的冰寒慢慢沁入心口,和珅才缓缓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不知道以何为基础的世界上的存在感又强了些,暗自苦笑,转移话题:“闹成这样,你打算怎么收网?”

福康安老神叨叨:“二桃除三士的意思就是我只负责扔桃子给他们抢,还让他们抢得投鼠忌器不至于牵连太广,收网不是我的工作。”

“你——!”和珅无语,忽然站起身走到外面对着楼下喊,“掌柜的,加一份龙虎斗!”

福康安真想折断筷子上手揍他,但是对比一下双方的实力,为了防止一不小心把朝廷第一宠臣打死了,还是气哼哼地夹了一筷子人参鸡吃——为这种人吃官司实在不值得,我忍!

和珅为自己的行为注解,站起来温润如水,风华绝代地揖礼微笑:“我只是对王爷引出的龙争虎斗表示由衷的敬佩。”

福康安一脚踹过凳子打他的腿弯让他不得不坐下,没好气地再夹了一筷子芝麻卷儿给他:“当我听不出来你这黑心狐狸明褒暗讽?龙虎斗?你想不就是说我虎头蛇尾嘛!”

和珅不想提醒他,按龙虎斗的原材料,该叫猫头蛇尾,他把八旗撩拨得都跟炸毛的猫似的……确实是猫,不是老虎,只有爪子,却伤不了筋骨。

“我要是虎头蛇尾,那和大人您那打蛇随棍上的做法,绝对会被不少人骂狗尾续貂的!”福康安狠狠反击回去。

收尾确实不是福康安的工作,而是胤祥,在带着十四威胁了整个京城的蒙古贵族之后,他以蒙古达尔罕亲王世子的身份代表蒙古上折子——蒙古希望实行行省制。

被广大八爷党鄙视的雍正朝双簧二人组又一次唱了起来,皇帝不紧不慢地徐徐诱导:“北静王,你觉得,蒙古适合省制?”

胤祥维持着高亢的语调,仿佛这真是一件利国利民振奋人心的好事:“皇上,行省制自元朝起创,与前朝的道府州县等相比,与国于民都最为适应。蒙古也是大清的领土,却一直实行部落化的分散的管理方式,不仅不利于当地经济的繁荣,也不利于跟其他地方合作。”

胤禛没有立刻拍板,景瑞皇帝虽然有点面瘫,表情缺失,但是确实是个能将心比心的“好人”,充分尊重大臣的意见:“其他人怎么看?都出来说说。”当然,“其他人”特指在京的蒙古人。

——他们能怎么看?

蒙古没了鄂罗斯的支持,打一场毫无意义的仗消耗了极大的元气,被国企夺去了矿产,又被公路栓的死死的,他们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

所以,在京的蒙古臣工们,也纷纷出列,表示自己赞同北静王提出的行省制。

皇上很满意,当场给许多蒙古臣子加了爵,胤祥因为是亲王世子,所以只加了俸禄。

尤其是那个和敬的长子,那个名字长到胤禛自己都不想念甚至非常想改的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封了郡王,算是胤祥胤祯对色布腾巴勒珠尔跟和敬公主的回报。

宣旨的时候,胤禛跟胤祥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蒙古一直是大清的额上的一根硬邦邦的利刺,刺痛了自己也刺痛了别人,现在,这跟刺终于要被拔掉了。

其他人,没有不愿意的,不管满人汉人,都不希望看着蒙古坐大,更不希望自己的一块领土跟别人私奔了——蒙古真要“变节”了,可是丢人丢到全球去了!

行省制就这么在蒙古推行下去了,各位王爷还保留爵位,但是他们军队削的很厉害——补偿就是,参议院中的三个席位永久归于蒙古。

跟军权相比,聊胜于无而已,但是色布腾巴勒珠尔等人不得不咬着牙接受。

不过这行省制怎么设,也是个大问题。清朝的行省制是伴随着督抚制的,总督握有军政大权,而巡抚直接管理民众。可是若要在蒙古设立一个或两个总督掌握军权——还不如像之前那样军权分散在各个部落的汗王手里呢!

所以蒙古没有总督,只有内蒙外蒙两位省长,集各种政权于一身,但惟独没有军权——军权,归蒙古军区所有。

景瑞皇帝设蒙古军区,司令员即为北静王丹森旺布。

这下八旗直接炸了,他们明白皇上为什么一直淡定地看他们斗来斗去了,原来皇上想的不是制衡,而是一窝端!

可是他们闹得太厉害了,血一上脑子什么都不顾了,现在暴露出的问题又太多,本来还能对皇帝有制约的蒙八旗等于彻底蔫了,同时睿亲王、豫亲王带领着正白旗又恬不知耻地的站到本就握着两黄旗的皇上身边去,独立团、丰台大营、海军等更是本就以皇上马首是瞻。

至于汉军的绿营,按军区划打击八旗就是抬高他们的地位,他们才没意见呢!

许多人对慧郡王福康安表示鄙视——太无耻了!

福康安淡定地接受一些闲言碎语,战场是决定生死的地方,胜败只有一瞬间,成王败寇,胜者才有真正的话语权。

所以,在绿营、上三旗、丰台大营和海军的一片支持声中,景瑞皇帝成功地做了上位以来的最大改革:

废除督抚制,全国各省均设省长,军权全部收归七大军区:北京军区、沈阳军区、兰州军区、蒙古军区、河浙军区、广州军区、成都军区。

按照西式军衔法改革军衔制度,授将官校官尉官等军衔。

军工企业、各个军队,除海军外,全部收归当地军区。

北京军区中设总政治部、总参谋部、总装备部、总后勤部,为四大总部。

许多人终于明白为什么傅恒肯乖乖交出军工企业——人家的儿子福隆安直接领了北京军区;也明白了鄂宁作为总督为什么还帮皇上——人家进了北京军区的总参谋部;更明白为什么睿亲王豫亲王肯乖乖陪着皇上演戏——慧郡王永瑶晋慧亲王,任北京总政治部少将司令员。

更无耻的还在后面,皇上直接下旨,废军机处,原军机大臣大部分进入中央军事委员会任委员,中央军委脱离七部之外,中央军事委员会设傅恒阿桂等七大常务委员,直接对皇帝负责,各军区归中央军委同意协调调度——尼玛,你们还有下限吗?

福康安更淡定也更得意——现在,你们知道中央军事委员会是干什么的了吧?

至于八旗——还在啊!大清立国之本,胤禛才不想跑去跪奉先殿,名存实亡而已,中国人不嫌弃形象工程。

军政分离,他们终于真正踏进了现代国家的门槛。

军区改革其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巴勒奔和塞娅,关了一阵子,忽然“越狱”了。查明是跟西藏遗留势力勾结,成都军区的军队直接打了过去。

相信不久,成都军区的辖区就会加入一个西藏。

作者有话要说:各道菜的意思:

青瓜平菇:孤陋寡闻

蝴蝶酥:庄生晓梦迷蝴蝶~

人参鸡:我忍!

面酱黄瓜:“酱”同“将”

冰糖鸭梨:冰的,好醒脑

芝麻卷儿:黑心的不解释~

龙虎斗:原材料是蛇跟猫,却被说成龙跟虎,私以为是一道非常标题党的菜肴~

因为外蒙没跑掉,所以七大军区做了一些小调整,主要是八旗搞掉了,军政分离了,八旗就是喵的终极目标——尼玛这奴隶社会部落化的制度怎么适应新时代,怎么适应!

☆、换乾坤之狼与羊

毓庆宫,康熙微笑着对目前的形势做了最贴切最简练的总结——“天下大乱”。

婵儿以标准的淑女坐姿坐在一旁悠悠数珠子,听到他的感慨,不由好笑:“你怕吗?”

康熙走到他面前,渐渐挺拔的身姿已经比妹妹高出半个头,带了点压迫感。顶着小男孩脸的康熙一脸的高傲像:“朕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婵儿不怕他甚至无视他:“也是,兄弟阋墙、父子相残、夫妻离心、臣子叛变你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康熙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弟弟真心一点儿都不可爱,还是用屁股对着他比较好。

躺着也中枪的四爷八爷泪流满面——四叔,您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扯上我们?

“咯咯咯……”还是小女儿福儿可爱,还不会说话的福儿拍着小手,银铃般的笑容仿佛冬日的阳关,暖洋洋的,让人舒服得不得了。

胤禛这个女儿控立即过来哄闺女,福儿笑得更欢了,扯着胤禛不长的头发就开始玩儿。

“喂……”不敢伤到女儿嫩嫩的小手的皇帝陛下很无奈,原版的可爱归可爱,也难教啊!

胤禩笑得肚子都要痛了,赶紧过来帮忙把他的头发从女儿手里解救出来,接过乖乖的宝贝女儿哄:“叫你老逗她!”

雪宝宝般的小福儿确实更喜欢胤禩,被“皇额娘”抱着,胖乎乎的小手挥来挥去,银铃般的笑容让毓庆宫所有人都感觉人生其实很美好。

正闹着,胤祥跟胤祯来了,两人直接走到康熙面前,乖乖地跪下了。

康熙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这都是他极为疼爱的儿子,都是他的骄傲,怕了拍两人的肩膀,既是鼓励也是安慰:“十三,十四,你们去了草原上,要小心。尤其是你十四,你这身子没出过花,千万小心。”

胤祯豪气万千而满不在乎:“皇阿玛您放心,皇太后提的那个牛痘法不是已经在实验了吗?很快就能出成果了吧?而且儿臣的身子好的很,没那么娇弱的。”

康熙还是不放心,转向比较稳重的胤祥:“十三,你毕竟是哥哥,多照顾些十四,他这辈子怎么说也是个女儿身。”

胤禛胤禩装壁花偷笑,十四爷很苦逼——为什么皇阿玛总是提他刻意忘掉的事实?

还有一个人更苦逼,他是跟着胤祥胤祯一起进来的,一起跪下的,可是包括他家皇阿玛在内,没有人看他一眼——好歹他也十几岁了,就算不幸上了永琰那皮包骨头的身子,全身没肉也是一坨骨头不是?

小弘历可怜兮兮地以狗狗眼看胤禛:“皇阿玛……”求您了,把儿臣留下来吧!

他家皇阿玛无情地打破了他最后的希望,胤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怎么也是做过皇帝的人,不能总在那翻译局里呆着。不过你这性子……难得十三肯带带你,到草原上多学学,那动不动就抽风的性子非得给朕改了!”

永远被压迫的弘历几乎要泪奔了,皇阿玛不疼他了——为什么弘昼可以颐养天年,弘时可以装小孩子满皇宫随便玩,他就得跟着十三叔十四叔去蒙古那种贫瘠的地方!

而且,他连个封号差事都没有,就一光头阿哥,纯粹就是十三叔十四叔带去的托油瓶儿……呜呜呜,三伯,侄儿想跟着你继续著书!

康熙更加无视这个丢人的孙子,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示意儿子们可以起来了。

胤禛走过来,抱了一下胤祥,难得动情地模糊了眼睛:“总之,一切小心。”

胤祥还是笑得没心没肺,捶了他四哥不轻不重地一拳:“没事的,在京城里圈了这么些年,弟弟早腻了,恨不得天天在草原上跑马呢!”

胤禩也抓紧时间对着胤祯出主意,还是绝妙的好主意:“十三那性子,估计惹了你生气他自己也反应不过来,你犯不着跟他赌气,他不明白。”

提到这个十四爷就鼓腮帮子,脸上没肉鼓不起来也要充气地鼓——自家这只绝对不算笨,但是感情上比十哥还迟钝!

胤祥无奈地摸鼻子,这点他确实觉得对不起十四,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改。

胤禩笑着向十四传授自己的“锦囊妙计”:“所以说,他要是惹你生气,你就折腾弘历玩儿,既可以出气,又免得自己憋屈,两全其美不是?”

呜呜呜,八叔……弘历直接嗷呜一声扑向他的皇阿玛,死死抱住泪水滔天:“儿臣不去了,儿臣不去了!”不仅要跟着别人做拖油瓶,还要做十四叔的出气筒,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在胤禩如花的笑颜中,胤禛嫌恶地把儿子的头从自己胸口上拨开,一锤定音:“弘历你享的福太多了,不吃吃苦,你就不会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

福康安无耻无下限地用坑蒙拐骗的手法搞掉了八旗,和珅确实该“打蛇随棍上”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除了权力,他和珅不知道自己还能求些什么,还想求些什么。

又是纪晓岚的阅微草堂。

这次,情况有点儿不同,是纪晓岚无视杜小月的冷脸,亲自把和珅迎进来,还狗腿子似的亲自奉了茶。

不过纪大学士的语气还是不卑不亢——他是给皇上面子,不是给这个混蛋面子:“和大人此次前来,又有何贵干?”

“和某想向纪大人询问几个问题。”和珅摆出好学生的模样,彬彬有礼、绝对谦恭。

“唔,难得,难得!”纪晓岚直接愣住了,抽了一口烟,吐了三个烟圈才笑着缓和气氛。

和珅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指出:“每当天灾降临,百姓流离失所,饿殍满地,尸横遍野,唯有揭竿而起,偏偏那府衙之内,粮仓皆空,唯一满的只有各粮商的仓库。所谓暴民,也只能在饿着肚子的时候被朝廷剿灭,空着肚子,空着坟头,甚至空有一腔热血。和某就不明白了,这到底为什么,这世间就真的没有良心?”

——良心?你还好意思说良心?纪晓岚却还是冷哼着回答了:“哼,灾年官商勾结,哄抬物价,盗卖官粮,不新鲜,历朝历代的老想法了。”

和珅扼腕叹息:“偏偏,古往今来,多少朝臣覆于此下,多少朝代也灭于此中。”

“嘶——”纪晓岚不由警惕了,赶紧凑近他,脸色诡谲,“和大人,这话可不能瞎说啊。”

和珅却一点儿都不怕,继续请教:“纪先生,和某做过一场大梦,梦中和某始终在琢磨一句先人之言,‘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可是和某始终也没想明白,敢问纪先生,这聚敛之臣如何,盗臣又如何?”这句话是当初他用来噎纪晓岚的,但是年过半百之后,本以为可以颐养天年的他就栽在了自己的这句话上。

纪晓岚说得没错,聚敛之臣、盗臣……这二者根本没有区别。

这个问题纪晓岚的回答永远都一样,从来很不屑:“聚敛之臣与盗臣,皆是侵吞民脂民膏,其中区别,不过是吃草的羊与吃羊的狼的区别罢了。”

“可是,事后诸葛亮,是根治不了那些狼啊,羊啊的。”

纪晓岚渐渐摸清了,他来找自己绝对有事,说不定又是皇上的意思,赶紧再次凑近,神经兮兮地故作傻笑:“那依和大人所见,该如何?”

和珅可不愿意自己说出这些话,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指出时代“特色”:“纪大人,现在朝廷重商,这商人跟官儿就结合得更紧了,要是再碰到灾年……”

纪晓岚知道他是故意的,却只能扁扁嘴自己把话说明白:“再碰到灾年,碰上贪官奸商,百姓日子得更苦!”

和珅仿佛快愁白了眉毛似的:“可是,这事儿也不大好查。刑部与吏部平级,不错,但是还有都察院、大理寺等地,说是严实,但是真正办起事来,倒也空子多得是。”

纪晓岚觉得越来越不对了,干脆单刀直入:“和大人,您到底想说什么?”

和珅恢复了从容的神情,带着妩媚的微笑颇有些楚楚动人:“当年纪大人帮了和某一个天大的忙,和某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报答。”

可惜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的纪晓岚并不会为美色所动,晃了晃烟杆,翘起二郎腿说的很不客气:“哪里哪里,纪昀只希望和大人千万不要再恩将仇报了。”那背后的刀子,捅得太狠太毒了!

和珅脸皮确实够厚,微笑的模样一点儿瑕疵都没有:“纪大人莫说此话,要不然,和某可要自惭形秽了。”

纪晓岚更没好气了:“纪昀这么不知道和大人的脸皮这么薄!”

和珅乖溜溜地承认了:“和某的脸皮可不薄,要不然,怎敢力挺纪大人为法理院掌院法官呢?”

“什么!”纪晓岚一下子跳起来,他确实没有抓错重点——这句,才是和珅此来找他的真正目的。

和珅端起清茶品了一口,悠然得意地把话复述了一遍。

纪晓岚快步走到案台前,拿起一本翻译局译出的书——上面的理念,他也分析过,研究过,确实为之叹服。

纪晓岚一边摩挲着那本《论法的精神》,一边徐徐抽烟:“和大人,您的意思是,皇上想……”

和珅没有说话,静静品茶。

纪晓岚也不是想要他的回答,默默抽了好一会儿烟,才叹道:“……就算如此,和大人能保证根治那些狼和羊?”

和珅知道自己的任务结束了,直接站起来,理理袍子,完美端华地揖礼离开:“那是纪大人的事了,和某不敢越俎代庖。”不该他管的,他绝不插手,三权分立,他只要最适合自己的那一块——不该碰得,碰多了反而烫手,这也是他当初在都察院里乖乖缩头的原因。

和珅走后良久,纪晓岚还站在书房里抽烟,吓得杜小月还以为和珅对先生做出了什么事,差点打进了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是《铁齿铜牙纪晓岚》里面纪晓岚跟和珅争锋的时候的一段,直白地翻译就是“皇帝宁可自己的臣子盗窃国库,也不愿意他们去搜刮百姓”。纪晓岚指出盗臣所盗的,其实也是老百姓的血汗钱,二者没有根本区别。

到这里,和美人不欠纪晓岚的了。

☆、换乾坤之三权分立

毓庆宫里,摆着一个大棋盘,周围围了一圈的人,手执棋子神色严肃,不像在下棋,像在开赌局。

围观党很轻松很欢乐,倚在满是零食糕点的小桌子旁,胤禟吃着胤俄给他拨出来的核桃仁儿,申明自己袖手旁观也是有理的:“爷不懂这些,他们慢慢玩儿吧。”

胤俄傻笑着专心拨核桃,他就是过去,康熙也得一脸嫌弃地把他撵回来。

胤褆倒不是完全不懂,但是他想躲懒,他已经进入军队了,那军政分离,就“避嫌”地不管政治——至于军委跟国防部不得不说的故事……交给福康安跟和珅交涉去。

看上男人就看上男人吧,反正他也不姓富察,傅恒都表示不管了。

——至于福康安的亲爹弘历,他在蒙古磨性子吃沙子呢!

胤祉跟胤祐也在悠悠闲闲地拨花生,胤祐确实“经验”不足,胤祉那肚子挺得高高的,快九个月了所以不劳心劳神,只是清楚明了地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跟老七最多要个文化教育方面的,其他你们自己看着办。”

其他那几只绞尽脑汁布局的看着他们吃点心做甩手掌柜,真真恨得咬牙切齿,胤礽甚至决定,回去之后一个月内不许他碰自己!

康熙毕竟年纪小,看了一会儿眼睛就冒星星了,揉了揉眼睛,疲惫地问:“纪晓岚真的不要那个王杰?”

“纪晓岚觉得,必须有一个人能近距离地制约和珅这类官僚。”胤禩是同意他的看法的,“其实这就是高姑娘提过的‘纪委’的‘内部监督’啊。”

“嗯……”康熙沉吟了一会儿,拍板道,“王杰是科举出生,对商贾并不了解……王杰就留在监察署吧,审计署署长还是让议会推举吧。”

胤禛跟婵儿在划另一张纸,几乎划花了才疲惫万分地得出结论:“从傅恒他们的经验来看,詹事府、通政使司这两个尸位素餐的部门确实可以废了,太常寺也可以归在都察院那边,至于鸿胪寺、理藩院等几个对外的部门,也该归到外交部那里。”

胤俄立即嚷嚷着补充:“钦天监也可以废了,看到个流星就说天象有异,唧唧歪歪烦死了。”科学院跟钦天监肯定是相看两生厌啊。

胤禩无奈地看他一眼:“钦天监那帮人除了算卦,还是可以预测一下自然灾害的,古书上确实有不少说不清道理但是很有用的好法子。但是翰林院、南书房、内阁学士这些比较麻烦,里面还有一堆尸位素餐的,得想个办法……”秀气的眉峰蹙起,显然这些顾问部门的处理是个大问题。

胤礽刮着指套,阴笑阵阵:“其实他们中的大部分并没有实职,只不过跟着学习而已。”

“保成你的意思是……”到底是亲自教出来的,康熙已经明白了,不过还有些踟蹰。

胤礽的方法很“无耻”:“副部长、小公务员之类的,不嫌多。以后找个理由裁官就是。就像后世的‘精兵简政’一样。”

婵儿昵了康熙一眼——你教出来的好太子啊,真真阴损下作!

康熙捂脸,却不得不同意:“就按保成说的办吧。”

陪着胤禟吃点心的韦小宝也听懂了,晃晃带了朵胤禩特地插上去的小粉花的小脑袋,笑得美丽却猥琐:“小太子的意思就是用个官职先稳住他们,再找个机会撵走他们?”

胤褆也恨不得捂脸,但是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家保成挽回一点儿形象,赶紧解释:“如果他们做的好的话,也不是不能留下来的。”

胤禟胤俄却对大哥投以同情的目光——弟弟们一直以为八哥那眼光已经差到极点了,原来大哥你更没下限啊!

没想到小流氓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直接伸手拿糕点吃,吃的渣滓横飞似乎兴致勃勃:“哎,我还记得。当初施琅将军也是这么说的,从正面打人,必须保证你比对方厉害;如果功夫不厉害,就表面上跟他说说笑笑称兄道弟,等那龟孙子转过去,再狠狠抄起一榔头直接敲死他!”

也是台湾战争当事人之一的胤褆脸皮再厚也不得不捂脸了——他当初竟然是跟着这样的人学海战的……

从没见过大海的胤禟和胤俄却被这个话题提起了兴趣,连见多识广的胤祉也扶着大大的肚子过来,催着韦小宝快讲。喜欢听评书也喜欢说书的小流氓得意地发现自己成了这边的焦点,还准备拿拿乔,可是刚刚端起一杯茶准备润润喉,就听见毓庆宫外脆脆甜甜充满朝气的喊声:“小宝姐姐在吗?”

“噗!”小流氓一口茶直接喷出来,嘴都顾不上擦,二话不说跳下绣墩直接钻进柜子底下,小脸埋着,只留一个撅得老高的屁股很没形象地微微颤动,完全不顾他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可能磕到哪里受伤。

而早就“饱经风霜”的毓庆宫的“女主人”胤禩,已经带着便秘般的笑脸出去哄孩子了:“甯儿,小宝姐姐不在这里,皇上在处理正事,你到别处玩儿去。”

绵甯还是很乖的,谢过“舅妈”,就到别处去找小宝“姐姐”了,边走还边嘀咕——“说不定在筠太妃那里,或者在和悯小姨妈那里……应该是的,小宝姐姐最喜欢美人儿了!”

胤褆已经像吞了苍蝇般——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总之憋得要内伤了……

同样爱好美人的胤禟被这诡异的场景和对话弄傻了,不可思议地看向一脸惨不忍睹的胤褆:“大哥……你儿子怎么他了?”竟然能把这个连皇阿玛都不怕的小流氓吓成这副德行?

胤褆只顾捂着青了半边的脸,太丢人,说不出口,实在说不出口。

胤祉却明白了,当然是建立在对二哥了解的基础上明白了,坏笑着悠悠为弟弟们讲解:“二哥的儿子嘛,也是爱好美色的。”

——也就是小流氓韦小宝都被调戏得恨不得恶灵退散了啊!

他们能说……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还有,虽然那是陈圆圆的美人皮,可是里面的芯子是……他们家的眼光是有点问题,可是不至于没下限到这种程度吧?

弟弟们的脸都变得绿油油的,胤褆在一道道促狭的眼光中恨不得挖个坑跳下去。

这边的围观党闹得太厉害,苦力们不满了,康熙直接拍桌子怒吼:“不干活的都安静点!”

可惜有个儿子是不怕他的,胤礽也狠狠拍桌子,那绝色芳华的美人脸硬生生地被他皱成了地狱罗刹,牙根磨得赫赫响,手里的折子也快被攥出一个洞了——太子爷觉得这个儿子是自己两辈子最大的污点,几乎是怒吼了:“爷没教他去调戏那个韦小宝!”

当时只有胤褆出过花刚刚回宫,自己一直住在宫里,胤祉在宫外避痘,胤禛还是个奶娃娃——其他兄弟不知道韦小宝是个什么德行,他跟胤褆却是最清楚的,那就是一“贱人”!当初那个假冒太后的女人说他“貌丑如猪卑鄙如狗”,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夸张!

柜子下面的猥琐的声音更委屈:“小太子,更不是我让他来掐我玩的……”韦小宝真的很想哇哇大哭一顿,他一辈子调戏人,投了胎居然被个小娃娃调戏了,难道这就是小和尚说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最善良的胤祐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打着商量问道:“要不然,韦爵爷您出宫去吧?”反正只是“恩养”而已。

婵儿悠悠堵了回来:“绝对不行。”

韦小宝从桌子底下伸出头,满眼泪泡儿,好像真是个被恶婆婆欺负的绝色小媳妇:“小和尚,你太不够意思了,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婵儿高傲地看他:“别忘了你留在宫里的理由,是为了把我这个格格‘领回正道’,你要走了,我是不是就得出家了?”

韦小宝悲愤难当,嗷呜一声直接扑向康熙:“小玄子,呜呜呜呜,你的孙子天天调戏我,你弟弟也天天欺负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跟你分手,我不活了,我不要过了……”

康熙颤抖着石化了。

整个毓庆宫的人都便秘脸——这几句话,是太后敏敏闲着无聊的时候告诉他们的后世某个以脑残著称的邻国风靡的家庭伦理剧里面最广为流传的台词,听得他们一帮爷们儿差点把三天的饭都吐出来,只有韦小宝还发挥着“人至贱则天下无敌”的贱人本色,不断用这句话恶心人。

其实抚摸着很不舒服的胃的八爷知道更多的详情——韦小宝是希望用这几句话把绵甯吓跑的,可是绵甯的抵抗力太强悍,可以说是完美地继承了大哥不要脸的本质,对着摆出一副“你蹂躏我”的控诉相的小美人还能说的很认真:“哪有,小宝姐姐,阿玛教过我,这叫发乎情而止乎礼……”

韦小宝是个白丁,只能干瞪眼,空流泪……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韦小宝那我见犹怜的小脸蛋上,胤禛无奈地瞄了一眼手里的折子——没人记得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景瑞七年,有一场席卷整个朝堂的大风暴拉开了帷幕。

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部门合为法理院,纪晓岚任掌院大法官;

同时,成立内阁政府,统外交部、国防部、能源部、农业部、商业部、审计署、检察署等22个部门,和珅任内阁首相;

议会被授予部分财政和监察权,与内阁、法理院平级。

这样的制度——其实通过洋人的书,大家已经不陌生,就叫“君主立宪制下的三权分立”。

作者有话要说:三权分立太复杂了,真要细写100w字都不够,所以带过吧,和美人那本会有涉及的。

明天开第九卷,“九九归一,一轮四季”~

最后一卷比较短,3w字不到吧,8章~

☆、换乾坤之新的世界

君主立宪制的国家继续自己的步伐,为了跟国际接轨,国家停止使用皇帝年号,采用公元纪年。

1775年,中国已经与英法美俄等国正式签订通商条约。

1777年,《关税与贸易总协定》终于签订。

……

数字们依然很忙,敏敏皇太后却觉得自己很闲,也很累。

闲是因为宫里的一堆折腾人的规矩都废了,自家四爷也没有嫔妃,不会再有一堆花枝招展的女人天天到坤宁宫给她请安;累是因为她发现皇太后不是好做的,尤其是要面对一堆真真假假的包子的时候!

她一直想把蕙质兰心的林妹妹收作自家儿媳妇,哪里知道自家小儿子完全没那个想法,只是把林妹妹当初普通的朋友一起玩儿,倒是让一个父母双亡游学进京的小书生后来居上了,不过徐润第是个好孩子,他带黛玉是真的好——林如海和贾敏撑了那么多年,终于还是熬不住了,林黛玉十二岁那年,贾敏过世了,半年之后,林如海也躺在了床上。

当时敏敏很着急,淑慎派人去帮黛玉料理家事,但是徐润第听到消息,直接从北方的雪山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在林如海的病床前,林黛玉被重病的父亲郑重地托付给了徐润第。

林如海的丧事,是徐润第以女婿的身份办的,这个一向喜欢游览山川大河的少年安静地陪黛玉在京中住了三年,结庐守孝,经营家事,做的比亲子还尽心。

三年之后,他再次离开京城,这次是要带着林黛玉一起走。

新婚的宝钗刚好随潘有度进京,听到消息,立即来送黛玉。

已为人妇的薛宝钗跟着潘有度多年学商,可谓见识广博,气度也更显雍容端华,握着林妹妹纤弱的小手,略显担忧之色:“林妹妹,你真的决定,要跟他离开京城?”

林黛玉低着眉,良久才点了点头:“宝姐姐,我想好了,你放心,他对我很好。”

见四周无人,宝钗也不避讳了,半是叹息半是欣慰:“我还以为你会跟纯郡王在一起。”纯郡王,就是永珏,几年前胤禛封给他的闲王封号。

林黛玉顿时红了脸,拉着宝钗的衣袖几乎是娇嗔着:“宝姐姐!”永珏是朋友,徐哥哥……是未来的丈夫。

宝钗笑了,摸了摸那白嫩的小脸,看来徐润第把她照顾的不错:“我以前就发现了,皇后娘娘非常喜欢你,说实在的,我还嫉妒过你。”

黛玉嘟嘟嘴巴,绞着自己的衣角,双颊还是粉红若蔷薇的。

“放着一个小王子不要,选了个寒门书生,看来,他真的很有魅力。”宝钗彻底放了心,也更有心情调笑。

林黛玉忽然抬头,苍白的脸上满是光华,神秘地对着宝钗一笑:“宝姐姐,你还记得当初皇后娘娘问我们的那个逻辑题吗?”

宝钗点着下巴想了想,还是挺纠结:“就是那个‘任何人都是两足动物,柏拉图是人,所以柏拉图是两足动物’?”

林黛玉笑得异常幸福,捏着自己的小辫子玩得欢快:“徐哥哥已经弄明白它的错误了。”

“错在哪儿了?”广州十三行以雍容高贵著称的潘夫人好奇地睁大了眼睛,一如当年坤宁宫里那个顽笑的小格格。

林黛玉感觉自己的脸颊像火烧一般,但是还是“厚脸皮”地说出了答案:“我问过他,他那么喜欢名山大川、最大的梦想是用双脚踏遍世界,怎么能受得了跟我一起在京城闷三年,他很认真地告诉我‘世界是由人创造的,林黛玉是人,所以,林黛玉创造了我的整个世界’。”

看着全身洋溢着幸福光芒的黛玉,宝钗不禁又一瞬间的动容。

捂着滚烫的小脸儿,林黛玉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赶紧凑过去坏坏地戳宝钗的肺管子:“我可是听过,广东十三行的潘少东家‘惧内’呢!”

宝钗捏她的小脸儿的手不禁用了些力气,脸儿红红就差扑上去咬她一口了:“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还没嫁人呢!”

林黛玉玩着辫子得意地转了个圈儿,娇嗔道:“他说,他就喜欢我这样。”林黛玉永远是喜欢戳人肺管子的林黛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多好。

就这样,林妹妹跟着徐哥哥徜徉山水去了,敏敏听着胤禛告诉她,官办的学府中进了一个叫贾宝玉的男孩子,天资不错,是个可造之材——事已至此,只能叹造化弄人。

敏敏还是跟淑慎一起给林妹妹送了份嫁妆,永珏和胤祚也亲自去送林妹妹出京。

看着二人的车马越行越远,永珏仍然肉嘟嘟的脸上不禁显出一丝寂寥。

胤祚终于把憋了好几年的问题问出来:“永珏,你到底喜不喜欢林妹妹?”

永珏天真地抬头看他:“喜欢啊,林妹妹是永珏的好朋友!”

胤祚扶额,他要问的不是这个啊……

不过看样子没问题,永珏还处在懵懵懂懂不识太后娘娘的“司马昭之心”的单纯中呢。

于是从腹黑绵羊包子长成披着羊皮的狼的胤祚扬起了颇有意味的微笑:“永珏,林妹妹也走了,这下又没有朋友了!”

永珏再次鼓起包子脸,踢了踢路边的石头,显然对某人的“为了衣服不要手足”的行为很不满:“自从笙儿姐姐去了蒙古,福长安就基本不呆在京城了。”他只是单纯,又不笨,福长安对笙儿姐姐那执着简直被满皇宫当笑话看——因为笙儿无论如何不肯接受他。

其实吧,胤祚觉得,要不是有福长安那个闲着没事自己找虐的,那个心狠手毒的九公主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就嫁不出去了……结果现在好了,九公主实在受不了上草原投奔十四弟去了,福长安立刻找福康安要了调令追了过去。

和珅笑得前俯后仰的时候,福康安顶着一张便秘脸批出了调令……

“所以,现在只有我陪你了。”绵羊皮下的大尾巴狼悄悄露出了尾巴,“永珏,你不希望我也走吧?”

小家伙立刻抱上他的手臂,佯装生气却揽得紧紧的:“克善不准走!”

“那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胤祚笑得非常得意,慢工出细活,滴水能穿石——他是四哥的亲弟弟,当然最懂得蛰伏之法和闪电出击。

永珏没看懂胤祚眼里狡猾的光芒,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永远在一起!”

于是,皇家最宝贵的单纯的永珏小朋友,就被一头深谙“潜移默化、不争是争”的道理的装了好几年绵羊的大灰狼骗走了,演绎了一出清宫版的喜羊羊与灰太狼的故事。

敏敏童鞋揪枕头,迎风流泪:“永珏有可能是上面的吗?”

——这个是他们的私房事,咳咳,纯洁,要纯洁。

如果说胤祚拐走了永珏只是让数字们无奈的话,另外两位兄弟简直就是惊悚了,景瑞皇帝摇摇欲坠完全失了风度,康熙爷也涨红了脸拍案而起:“十二、十六,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穿着粉嫩旗装的胤裪悠然吃瓜子:“就这样了。”

顶着牡丹花旗头的胤禄毫不掩饰地表示自己对一众哥哥的愤怒:“别以为爷不知道你们私底下说什么——什么叫‘万一回到上辈子的,干脆咱们都不争了,直接抬十六弟上位吧!出身不算太低,又文武双全,年龄也非常合适,咱们以前怎么就没想开呢’?”怎么就没人问一问他愿不愿意?你们前阵子,联合议会颁布的《人权法案》是死的啊?

胤禛黑着脸拍御案:“别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你们两个的事!”

胤裪胤禄同时投以万分鄙视的目光:“只准州官防火不准百姓点灯吗?你们一个个都搅在一起了,凭什么我们不行?”

“你们……”对着两个“小美人儿”,实在说不下去啊!

可是你们都是“女人”啊!

康熙跟胤禛已经是一鼓作气,二鼓衰,三鼓力竭了。对着胤禄胤裪深深不屑的美人脸儿,两位皇帝最终还是决定——算了,不管了,不管了!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干脆一个仰头看天,一个专心读奏折。

胤禄不愧是雍正朝乾隆朝的辅政亲王,立刻祸水东引:“皇阿玛,四哥,我们的事我们自己有分寸,反正现在也没人逼着皇室女子一定要嫁人。但是啊,弘时那皮肤,弘历那性子,还有和悯和福儿……你们好好考虑吧?”

悲催的小弘时因为“白皙水嫩”,老是给当成可爱的洋娃娃,而且因为身量小,还被不少被带坏的男人表白了——这位火爆脾气的小爷不知道差点踢废了多少个,可是还是很受男人的欢迎;

弘历那德行……他看上的嫌弃他,看上他的被他嫌弃,最后长辈们皆不管了,实在不行就打光棍吧!

最后的和悯和福儿两位小公主,因为是两任帝王的小女儿,都是被人捧到天上去的,所以那脾气……哎,谁做她们的额驸都是受气包的命啊!

就在毓庆宫再次陷入纠结的时候,外面的皇宫每日折子戏准时上演,完全长成倾国倾城的乱世红颜的小宝格格手脚并用、神行百变到就差四只蹄子一起刨地拼命逃:“呜呜呜,你别过来,我讨厌你……”

后面那个轻功已经练得很好的英俊帅气小世子继续发挥自己不要脸的本质:“小宝姐姐,你讨要我哪里就说出来,我一定改!”

韦小宝伤心害怕地鼻涕眼泪横流,生生糟蹋了陈圆圆的脸蛋:“我就是讨厌你喜欢我!”

绵甯的逻辑性比他强多了:“我要是不喜欢你,不就是你喜欢我了吗?还是我喜欢你吧!”

“呜呜呜,小玄子、小和尚救命啊啊啊啊!”

康熙惨不忍睹地捂脸的同时,婵儿悠悠然然地“善哉善哉”。

儿女都是债,国与家,都要继续好好经营啊!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就算完结了,后面是各人大结局。

又有妹纸问开不开定制,80w的文开定制……多少钱喵也不知道,但是看别人90w的文160块……

要是有妹纸想要定制,就留个爪吧,喵统计一下,数量够了就开。

☆、今生酒奉陪——发物!

胤祯跟胤祥在蒙古安家已经好几个月了,成功地把小弘历发配去跋山涉水勘测地质之后,胤祯的心情非常好,在篝火晚会上跟胤祥一人一个酒坛子对着军区的士兵们就喝上了,喝高了又唱又跳也不避讳。

反正胤祯没把自己当女人,胤祥也没那么大醋劲儿。士兵们都道七公主真是难得的巾帼英雄,会打仗会理财,功夫又好人又漂亮还不端架子,不输古诗中的花木兰,能娶到这样的奇女子,世子真是好福气啊!

当然,这些掏心窝子的“敬佩之语”让胤祯闷闷不乐地直接抢过胤祥的酒坛子往自己嘴里拼命灌酒。

周围起哄的更厉害了:“世子,您还没有公主能喝啊!”

胤祥不知道说什么好,十四这身子肯定没自己能喝,但是自己要是不给他喝,他今晚回去能拆了帐篷再摆一堆尖尖的梅花桩——不是在上面跟自己打架,而是让自己睡上面!

文人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同样的,武人耍心机,侠王也无能为力!

但是,宿醉是一定会闹出问题的。

不要误会,绝对不是酒后乱性。

第二天,十四爷爬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不仅头重脚轻还全身发痒,而且背部最不舒服,好像有一个个疙瘩似的,胤祯反射性地就伸手去抓——却陡然被人握住了双手。

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胤祥那放大的脸,脸上严峻的表情——也就在废太子前夕,朝上朝下风云暗涌的时候见到过一次。

“你……咳咳!”胤祯开了口才发现,嗓子干涩疼痛,好像吞了一团刺球儿在喉咙里,痛得火辣辣的。

胤祥紧紧握着他的手,强装镇定的脸上却忍不住焦急,不知道是安慰胤祯还是安慰自己:“你病了,好好休息,没乱动,睡一觉就没事了……”

因为宿醉,刚醒的时候胤祯的脑袋是一团浆糊,但是他不笨,何况看到胤祥这副样子,傻子也知道自己病得不轻。

“我……”再吐出一个字,嗓子像撕裂般地疼痛,不得不捏着喉咙一字一字地往外蹦,“……什……么……病?”

胤祥咬了咬牙,坚定地告诉他:“风寒而已,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是、吗……”胤祯看了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忽然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饿、了……”昨天只顾喝酒了,想喷喷烤肉都没吃多少,结果今天嗓子就肿的都不知道能不能塞下粥,胤祯顿时觉得自己亏大了。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瘦肉粥,好吗?”胤祥压抑住心中的慌张,还是维持着僵硬的微笑。

胤祯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吃力地点了点头,胤祥便放开他的手,掀了帘子出去了。

胤祯慢慢握了握自己的手,还能清晰地感到刚刚那人手心的温度,不禁闭上了眼睛——清秀的小脸上是绝望的微笑。

胤祥很效率,一会儿就端了粥进来。他坐在在床边,凝神看那碗香味扑鼻一闻就是熬了好久的粥,先用银勺子舀了一点儿,轻轻吹了会儿气,才送到他嘴边。

胤祯乖乖地吃粥,即使喉咙痛得不行,舌头也充血得完全尝不出味道,还是一口一口把粥咽下去。

半碗粥喝下去,胤祯忽然捏着嗓子,用极为沙哑的声音笑问:“雍正朝……整整八年,我一面都不肯见你,你病得很重也能狠心任你站在我的王府门口……你恨不恨我?”

胤祥的手抖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摸摸他滚烫的头:“说什么呢,那是我对不住你。”

“九龙夺嫡……你明明是最无辜的……你被圈了的时候,我后悔得不得了,你明明跟我一起长大的,如果我不是因为嫉妒你跟四哥关系好,动不动就仗着皇阿玛和额娘宠我,欺负你陷害你,你是不是最后不会投到四哥那边去……”

“别胡说!”胤祥紧紧握着他的手,英挺的眉宇间满是坚定,“四哥是我哥哥,你是我弟弟……那个时候我对你确实没有这种想法,但是你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是我最亲的人。”

“咳咳……”话说的太多了,胤祯实在受不住,伏着床头痛苦地干咳起来。

“你躺着!”胤祥赶紧要扶他躺下,胤祯却虚弱地摆了摆手,倚在了他的肩头上,笑得灿烂,“让我倚一会儿。”

“好。”胤祥轻轻帮他挪了个舒服的姿势,两人一起依偎良久。

胤祯这病真的病得很重,胤祥坚持亲自照顾他,并把大堆的侍卫侍女们都赶出了毡帐。

胤祯乖乖吃药乖乖吃饭,连胤祥帮他擦身也没什么别扭,只是看着他越抿越紧的嘴唇、越捏越紧的拳头……胤祯知道,这个家伙又犯傻了。

胤祥出去给他熬粥的时候,胤祯忽然对着留下来的一个胤祥的贴身侍卫招了招手:“过了,我不行了……”捂着肚子,神色极为痛苦。

侍卫吓坏了,赶紧要过来扶他,但是病怏怏的胤祯出手如电,侍卫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一把锃亮的蒙古刀就架上了他的脖子,顿时,侍卫冷汗涔涔。

胤祯吃力地架着刀,豆大的汗水不停从头上滑下,一边痛苦地喘气一边咬牙问:“你……出过花是不是?”

侍卫立刻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

胤祯却明白了,笑得有点儿讽刺:“丹森旺布……出过天花。他跟我说过,他就是出花时候过来的……所以他才留在这里。”

侍卫没听懂,但是胤祯的目的不是让他听而是让他说:“你说,那家伙打算干什么傻事?”

侍卫冷汗直下,声音却很坚定:“我不知道!”

胤祯冷笑着威胁:“你是他从战场上带出来的,我当然不会杀你;不过,我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是咬个舌头还是可以的。”

“公主!”侍卫大惊失色,“万万不可!”

“那你就告诉我,他想干什么!”刀架的太久,胤祯虚软的手臂根本受不住,但是他还是硬撑着,他一定要问出来——胤祥这几天的行为太反常了,自己了解他,那绝对是破釜沉舟的表现。

侍卫咬咬牙,内心挣扎了半天才决定告诉七公主——世子为七公主做的事,七公主有权力知道:“皇上说的牛痘法还在试验……”

这个胤祯是知道的:“可是还没有在人身上试验过,根本不知道剂量……等等!”

胤祯忽然明白过来,手里的刀咚得掉在了地上,视刀如命的大将军王却顾不上去捡,伏在床头全身颤抖:“他是想用他自己……”那家伙的性子自己清楚,决定不会伤害无辜之人,而他自己又出过天花……所以那个笨蛋就打算拿自己去试验药物的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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